齐老太君哼了一声,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于心不忍,所以按言不发。
一时之间,场面胶着沉寂。
二房家主裴秀看了眼揉着太阳穴的齐老太君,斟酌再三道:“母亲,事已至此,万望母亲保重身体,切勿忧怒伤身。勋儿现在被麟侄打断了一条腿,我作为伯父自然不好也要麟侄断一条腿,只是儿子惶恐,麟侄性子这般暴虐,迟早有一日祸累裴氏,现今麟侄也已成家,也该自己建功立业,不如......”
“对,不如分家!以后我勋儿也不用日日见到这煞星了!还要赔偿我勋儿一条腿!”郑氏抢话脱口而出。
徐香晚觉察到身旁的裴麟身形一晃,她偷偷侧瞄过去,发现裴麟撑地的右手发着颤,他穿着一身黑衣,裸露的手背青筋叠起,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
膝下有些湿润,徐香晚低头一看,赫然发现一小柱血流从裴麟的后衣角显现,一路蜿蜒地浸染了徐香晚的秋香色裙衫。
“夫君、夫君!”
徐香晚凑上前去一摸一瞧,才发现裴麟后腰处被划了好几刀,汩汩地往外冒着血,玄色衣衫轻轻一拧,就滴答滴答地落血珠。
裴麟闷哼一声,往后瞥了她一眼,那一眼极为淡漠空洞,好似前世徐香晚遇匪的那一晚,眼中的绝望。
徐香晚被他的眼神所刺痛,心像是被揪了一下。
她嫁进裴氏不过一夜,所以时时观察、处处忍让,可也就这一夜,她算是看明白了。
裴麟有嘴却不拿来说话,林氏能说却挺不直腰板,所有人甚至林氏只看到裴麟蓄意报复,对从兄下狠手犯大错,却没看到甚至不计较是谁挑的事,是谁先动的手,裴麟有没有受伤,裴麟痛不痛。
只斥责教训,却不教对错。
既如此,那她就驳一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