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几堆篝火在寒风中摇曳,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为破庙增添了一丝微弱的暖意。
士兵有的背靠背相互取暖,有的则闭目养神。
篝火旁两个带头的士兵蔫蔫地烤着火喝着酒,不时看向角落里被捆绑在一起的两个中年人。
这是他们在行军途中“捡到”的肥鱼,一人是个穷酸老师,一人却是个米店的老板,自然要榨点油水出来。
勒索信已经写好了,只等明天送信收钱,然后撕票走人。
反正一个老师和商人的命也不值钱,死了就死了,没人会给他们出头的。
“最好是搞点黄金,法币天天贬值,要那玩意也没用。”
“可他家里能凑来黄金吗?万一他们报警?”
“咱们有人有枪,还怕几个警察?”
听二人说的肆无忌惮,角落里被五花大绑的两个中年人,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这二人正是王乃器的上级老胡和山城地下党的老董。
他们二人的汽车中途抛锚,刚想弃车赶路去传递消息,却不想被一群大兵围了,又不好表明身份,此刻真是有苦难言。
两个老地工,和中统、军统斗智斗勇都未曾出事,却不想虎落平阳,落到了一群乱兵手中。
老胡小心挪动了下身躯,低声说:“得想个办法逃出去,不然”
老董点了点头,瞥着不远处的半块陶碗,思忖着说:“先把绳子解开,再”
说着,他突然耳朵一竖,警惕地说:
“好像有人来了。”
黑暗中,一阵稀稀疏疏的响动过后,倏地窜出来十几个持枪的便衣。
“不许动。”
带头的一个士兵刚抓起身旁的步枪,“砰”一发子弹穿过他的手臂,惨叫声中,被一脚踹翻在地。
瞬息间,十几个惊魂未定的士兵就被控制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要造反不成?”带头的士兵痛得呲牙咧嘴,犹自叫嚣着。
“军统。”
“军统的人抓我们干嘛?”
“你杀了红党的人,破坏抗日统一战线,这个理由够吗?”
这人一愣,瞬间面如死灰。
同样神情大变的还有老胡和老董,才出狼窝,又入虎穴。
到底是营救行动失败了,还是他们的身份暴露了?
但不管暴露或是没有暴露,此刻都需平静面对并且果断处理,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钱小三上前给两人松绑,手电筒照在两人脸上:
“军统局的,身份证件带了吗?”
两人应声递上证件,一个叫“胡志勇”,一个叫“董武”,职业一栏分别是教师和商贩。
钱小三打量他们:“一个老师,一个商贩,你们是怎么聚在一起的?开的车又是从哪来的?”
老胡淡淡地整理着装束,不慌不忙地说:“他是我家小孩的老师,今天是我请他吃饭。”
“吃饭还要跑城外?说实话!”钱小三随手翻着证件,警惕地盯着两人。
老胡脸色一变,连忙讨好地说:“长官火眼金睛,其实是.其实是去乡下找.找窑姐。”
“城里那么多姑娘,还不够你们玩?”
“这个,毕竟是老师,还是要注意影响。”老胡尴尬道。
“是这样吗?”钱小三又看向老董。
老董一脸悻悻,嘴巴动了动,没说什么。
老胡谄媚一笑:“长官,您要是需要,我可以给你介绍.”
“呸,斯文败类。”
钱小三不屑地啐了一口,又盯着二人看了几眼,这才把证件还了回去。
“滚蛋。”
两人连忙鞠躬哈腰,灰溜溜地走了。
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张义若有所思。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