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他们之间的仇恨早已深入骨髓。
一个朝廷四品官员在京师中失踪的确会引来无数目光,但在高明的手腕操纵下,完全可以将这一切伪装成一场意外,做得滴水不漏。
毕竟,在这个时代,只要有足够的精心策划,即使是微不足道的线索也能找到替罪羊来掩盖真相。
所以,面对容盛煌敢于冒险挑战的行为,林小风并未感到丝毫惊讶。
“林小风,林小风,你真是越来越糊涂了!”容盛煌满脸讥诮,话语里满是轻蔑与挑衅,“居然妄想着靠区区十几个护院就能从这里安然离去!更愚蠢的是,竟然还带来了三个垂垂老矣的老家伙,这不是自己挖坑埋自己吗?”他那锐利如剑的目光直刺向林小风,仿佛要将对方的骄傲撕裂殆尽。
林小风神情淡然而坚决,话语从齿间缓缓流出:“莫急切地夺我性命,先容我介绍一番。”
言毕,他步伐稳健而有力,如同一位冷静的弈者将手中一枚决定性棋子——谢洪信,轻轻推至那气势磅礴的容盛煌面前。
“这位,是我表弟谢洪信,尚不足九个春秋,幼小心灵畏惧的是暴虐的气息。”
他的话语沉稳有力,随着他的手指逐一抚过白永元、白永泰和白永瑞三位,仿佛星河璀璨中的一把指向标,“这三位,分别是我的大舅、二舅与三舅。若要对付我,自然无可厚非,但江湖自有道义,殃及无辜、祸及亲族,这是铁一般的规矩,岂能轻易打破?”
容盛煌的眼眸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他细细审视眼前看似单薄却充满坚韧气质的谢洪信,惊愕之情溢于言表:“这孩子竟然只有八岁?!”
“生活的艰辛使得他早早成熟,请阁下予以理解。”
然而,容盛煌的脸色瞬间阴晴不定,愤怒之下,一股狠辣之意在心中升腾,“不必多言,今天我定叫你们全家共赴黄泉路!”
只瞧他手臂一挥,左右帮众迅疾散开,赫然现出预先布置好的粪桶阵势。
容盛煌满面扭曲的笑容,如同地狱深处爬出的修罗:“林小风,这份特殊的‘礼物’我可是为你精心准备,正好让你和你的亲人们,以及那位所谓的少年郎一起‘享用’。”
身后的三位长辈面色苍白如纸,心潮澎湃——这悍匪究竟打着什么算盘,难道真要让他们在污浊中窒息而亡?
李秋炎终于忍无可忍,发出雷霆般的怒吼:“老夫并非他三舅!”
容盛煌嘴角挑起一抹轻蔑,冰冷的眼神扫过李秋炎:“既然你三舅如此胆小,那就从他开始好了。”
“慢着!”林小风此刻突然挺身而出,一声断喝,指尖直指人群中沉默的李德贤,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舞台聚光灯一般聚焦在他身上。
趁着众人注意力分散的间隙,林小风与谢洪信两人仿佛演练过无数次般,步调一致地向前跨了几步,试图拉近那关乎生死的距离。
然而,容盛煌冷笑连连,无情地向前踏出一步,沉重的鞋底毫不犹豫地踩在了李德贤身上,紧接着从腰间抽出一把锋芒毕露的尖刀,直指其心脏所在。
林小风目睹这一幕,心中不禁一阵慌乱,暗自焦急谢洪信还未给出安全距离的暗示,此刻急需寻找新的拖延策略。
没想到容盛煌竟这般果决地亮出杀招,林小风情急之下大声疾呼:“此人与你粪帮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容盛煌听闻此言,眼底掠过一丝惊讶,戏谑地瞥向林小风:“哦?详细道来。”
在他看来,一切似乎已尽在掌握之中,即使再多一段隐秘往事,也无妨听一听,权当消遣。
林小风坐在那里,双眉低垂,如同傍晚的暮霭笼罩在湖面上,一抹深深的思绪在他的眸子里悄然涌动,宛如深渊里的星光闪烁。
他那沉稳有力的声音在这片喧嚣中响起,仿佛是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划破长空:“遥想往昔,你我两派为了各自的理念刀光剑影,无数兄弟的热血洒满了这江湖大地,其中就有粪帮的一位成员李老三,他的儿子至今尚未有名讳,我们就暂且称他为李公子吧。”
他的话音落下,犹如一块石头砸在青石板上,震人心魄,带着一股子刚烈而又坚定的力量:“你们粪帮做事毒辣无情,我丐帮则始终坚持侠义道义,怎会对此坐视不管?”
他继续述说着,话语中透露出一种饱经沧桑的坚韧:“老夫已抚育这孩子六七年了,虽然他并非我的亲生骨肉,但那份手足之情早已深入骨髓。今晚更是决定让他跟随帮中的老前辈学习粪工技艺,我这话既已出口,倘若你定要取他性命,那就尽管放马过来好了。”
白永元等人闻此言,脸色瞬息万变,紧张与愤慨的情绪在他们脸上交织,他们内心疑惑:林小风难道真的拥有吞云吐雾般的胆识,竟敢这般直言不讳?
然而,李老三这个名字不过是从林小风口中随意捏造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