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盛煌已如一根被榨干的甘蔗,仅剩下一具空洞的躯壳,毫无生气。
尽管加入的新成员数量仅为四千有余,但这已经远超林小风原先的预期。
他曾设想,要填补京城庞大的掏粪工人数目,起码需要招募超过一万五千人。
事实证明,容盛煌的影响力仅限于北城兵马司的管辖范围内,他的根基并未深入整个京城的底层土壤。
尽管如此,林小风依然对自己的成就感到欣慰。
之后零散归顺的粪帮残部,不再需要经历冗长复杂的入队仪式。
在这最后一批加入的迟到者中,许多人内心深处都埋藏着一种深深的遗憾,那就是未能亲手向那位曾在粪道上独步江湖的大佬脸上啐一口唾沫,这一未能实现的举动,成为了他们心头永难愈合的伤口,也是他们一生难以释怀的悔恨与哀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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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阳光穿透云层,像是特意为大地披上一层金纱的清朗上午。
林小风、谢洪信与容盛煌,这三位男子,在这林府静谧雅致的庭院中齐聚一堂。
庭院里的石桌上,放着一壶正冒着热气的茶,那袅袅升起的白雾,仿佛在诉说着时光的流转和岁月的沉淀。
容盛煌坐在石桌旁,他端坐在那里,就像是一位参透世事的老僧,面容沉静得如同古井无澜,让人看不出他内心的波澜。
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一切,却又仿佛被无尽的寂寥所填满。
林小风看着容盛煌那张焕发新生的面庞,心中不禁暗自好笑。
五日的人类精华滋补,再加上超长时间的深度补水护理,使得容盛煌的皮肤变得细腻如瓷,白皙润泽,哪里还有半点昔日的锐气?此刻的他,倒像是一个儒雅且英气逼人的书生。
林小风为容盛煌斟满了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试探着问道:“容兄,心中可有怨怼于我?”
容盛煌眼皮微抬,淡然回应道:“并无怨恨,昔日种种已如烟云散去,如今我只愿归家。”
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然而,在容盛煌起身离去之前,林小风却抛出了一个关键问题:“容兄,你背后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的语气深沉而平静,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其实,林小风对此并无特别强烈的好奇心。
他猜测,容盛煌多半是借助某个后台的力量,才有机会发泄私愤。
容盛煌的手,像捧着一颗易碎的心脏般,小心翼翼地拾起了那只茶杯。茶香袅袅升起,如同岁月的丝线,在空气中交织缠绕,丝丝缕缕渗透进他的鼻息,却又在他紧锁的眉宇间勾勒出一幅纠结与徘徊的画卷。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承载着万千思绪,随着茶水的漩涡一同沉浮。
良久,像是经历了一场无声的内心挣扎,容盛煌才徐徐启齿,吐露出三个字,如石破天惊:“汉江王。”
这三个字在林小风耳边回荡,犹如古寺钟鸣,悠远而震撼。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听见这个名字,首次是在那热闹非凡、烟花璀璨的百花楼中,名字如一道隐秘的暗流,悄无声息地汇入了他的记忆之河。
“汉江王?”林小风在心底默默咀嚼着这个名字,如同品味一杯未曾尝过的烈酒,滋味复杂难辨。在他的认知里,汉江王不过是个寻常不过的角色,虽然与阳曲县的白酒生意有些许瓜葛,但其表现却平平无奇,无甚亮点。
可是,当视线从眼前的茶杯移到远方的百花楼,再联想到那股盘踞于市井底层的粪帮势力,林小风心头不由得生出一丝疑云:这位看似平凡无奇的汉江王,是否真的藏有一面世人未曾洞悉的真面目?
他凝视着容盛煌渐渐远去的背影,那一抹淡然又沉重的轮廓,像一把无形的钥匙,悄然开启了他心中波澜起伏的思考之门。他明了,眼前的任务背后,实则牵扯着一场纷繁复杂的权力角逐与利益纠缠的大戏。
于是,林小风决意潜心探究汉江王的真实面貌及其身后庞大的关系网。日复一日,他以敏锐的目光,犹如猎豹般紧紧盯着汉江王的每一个细微举动,通过种种途径收集关于汉江王的蛛丝马迹,力图揭开这个谜一般人物的面具。
同时,他与容盛煌保持着频繁而深度的交流,借由容盛煌提供的关于汉江王与管家之间的交谈片段和情报,一点点拼凑出汉江王世界的模糊轮廓。
时间如沙漏里的砂粒,悄然滑落,却也在无声中揭示了真相——汉江王绝非表面上那样简单,他身后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不仅触及青楼、粪帮等各色江湖势力,更掌控着惊人的权力与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