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永元被林小风的一席话激得全身颤抖,心头犹如刀割般疼痛,痛心疾首地责问道:“真是不可救药了!林小风,你是不是疯癫了?何以不能平心静气共同商议此事,而非要在街头巷尾大肆宣扬?这等大事,难道不应该在朝堂之上徐徐论道吗?”林小风目光炯炯地直视着白永元,毫不退让地反驳道:“徐徐论道?这话您还是去跟那些即将饿死街头的百姓说去吧,若他们愿意等到你们慢慢讨论出结果,我也愿意陪你们耗下去。再者,您真以为在那满是官腔和权谋的朝堂之上能议出什么良策来吗?连捐粮这样的事情都要由我一个平民百姓提出,足见当今朝廷上无人敢于承担这份责任。”
白永元听罢自觉理亏,内心明白确应由他们这些高官开此先例,然而无奈的是众人皆怕触碰这个烫手山芋,只有皇上亲自下令后才有人敢附和行动。未曾料到林小风竟会以如此极端的方式打破僵局,令他们措手不及。白永元面露尴尬,嗫嚅道:“诚然,目前尚未有人主动提及此事,但……或许时机未到……”林小风语重心长地回应:“何须等待所谓的时机?白公,若我不用这种方式逼迫你们一把,你们又怎会知道自己的潜力之巨大,又怎能明白有时候正是需要一种勇气与担当,才能真正解民于倒悬呢?”
白永元被林小风的一席话堵在喉咙口,心中五味杂陈,苦涩难言:“你小子真是不听老夫的肺腑之言,一意孤行?”面对白永元的质问,林小风步履坚定地逼近他身前,俯视着这位年长的阁老,语调沉稳而坚决:“白公啊,如今这局势,怎可能说收手就收手呢?本官行事向来秉持一个原则: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白永元眉头紧锁,试图劝解:“你这一路疾进,何至于如此激进?倘若现在收手,老夫还能帮你周旋一二。”林小风深吸一口气,面上流露出沉重与悲悯交织的表情,轻叹一声:“白公,您可曾真正体验过那种濒临绝境、生死存亡间的饥饿吗?”白永元略显惊讶,但仍坚毅地回应:“当然经历过,天下哪位赴京赶考的士子未曾尝过挨饿的滋味?”
林小风摇头,神情愈发凝重:“我说的不是普通的饥饿,而是那般朝不保夕、命悬一线之际,若身边有他人存在,或许会令人产生食人以求生存的绝望念头。”此言一出,白永元喉头像是被无形的手紧紧握住,无法言语。他看着林小风那张写满故事的脸庞,内心的震动无以言表。
林小风并未就此罢休,他紧追不舍地追问:“白公可曾亲自踏入那灾荒之地,亲眼目睹了那里的凄惨境况?”白永元听闻此言,脸色微变,一抹羞愧之色掠过他的面庞,他低垂着头,低声回应道:“未曾亲自踏足灾区一步。”林小风紧接着语重心长地道出一番令人震撼的事实:“那么,请允许我告诉你,在那片哀鸿遍野的土地上,景象破败不堪,新坟连绵不断,家家户户都是冷灶空锅、饥饿难耐。而我有幸亲身经历这一切,并且,我之所以能活到现在,很大程度上要感谢那些在生死边缘徘徊,却仍舍命拿出仅有粮食施舍给我的灾民们。”
随着林小风这番言语的落下,整个报社内瞬间陷入了沉静与深思之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凝重而深远的氛围。
“原本,我并不想过多干预朝政之事,但太子殿下的仁德之心让我自惭形秽。身为东宫太傅,我又怎能在此刻畏缩不前?纵使因此与众位朝臣意见相左,甚至遭受责难,又有何惧怕?”林小风接着感慨万千地说,“白公虽然智谋超群,但有些时候,行事并不需要太多智慧,也许只需一份勇敢的决心和无畏的担当。”
面对林小风掷地有声的话语,白永元一时哑口无言,只能静静地注视着他那坚定的眼神,最后苦笑着摇了摇头:“罢了,随你去吧,只愿你能成就一番事业,莫要因今日之举而影响了前程。”随后,他转身离去,背影中流露出一丝苍凉与无奈。
周围的记者们眼含敬仰地注视着林小风,对他的人格魅力与胆识魄力赞叹不已。就在这时,刚刚离开不久的白永元又匆匆返回,急促地宣布道:“老夫家中实际仅存不足两千石粮食,务必在报纸上予以澄清!”说罢,他又再次离去。
林小风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正在忙碌中的杨白溪肩膀,示意他记下这一幕:“当今阁老白永元,泪洒编辑部,深切体恤民间疾苦,毅然决定将自家存粮减至一千五百石,剩余部分悉数捐赠灾区!”此话一出,更加彰显了白永元在国难当头之际所展现出的一份悲天悯人的情怀。
李德贤闻此言,犹如晴天霹雳般愕然一愣,脸上满是困惑与迷茫的交织。他瞪大了眼睛,仿佛试图从眼前的现实与内心的疑惑之间寻找到一条出路。而此时,杨白溪手中的毛笔也在震惊中微微颤抖,一滴墨汁悄然滑落纸面,晕染开一片深色的涟漪,映照出他内心的波澜起伏。
众人皆知,那白永元竟然是林小风的大舅,如此对待自家亲戚,实属罕见且令人难以置信。杨白溪面色微变,犹豫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