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协宏抬头微笑着感慨:“老爷尚无子嗣,或许对此体会不深。若家中骨肉落入他人之手,我也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去保护他们,这是天下所有父母护犊之情的自然流露。不知老爷是否因此更加思念自己的亲人了?”
林小风坦然一笑回应:“你说得极对,舐犊情深确实是人世间最本真的情感。然而此刻,救灾之事才是首要任务,如果你挂念家人,随时可以返回探望。”
林小风移步至桌边,亲自为项协宏斟上一杯热茶,继而说:“眼下诸般纷扰暂且告一段落,我们亟需策划如何赈济灾民。你若是归乡心切,现在即可启程回乡探亲。”
项协宏面露犹豫,提出一个问题长久以来一直困扰着他:“回家的事不急于一时,但我一直有个疑问未解,当年我去京城赶考时,是不是遭到老爷派人劫持?”林小风听罢,面色惊愕,而后抚掌大笑,笑声渐渐止住后惊讶地询问:“直到今日你才得知真相?你在县衙任职多年,心中可曾对此有过怨恨?”
项协宏吞吞吐吐地答道:“并无丝毫怨气,只是想解开这个谜团。未能通过科举步入仕途,心中自然存有遗憾,哪个读书人不渴望实现自己建功立业的梦想呢?”
林小风听罢,脱下身上那袭官服,递到项协宏手中,慷慨陈词:“这件官袍就赠予你,如果你觉得官阶不够,还可取荀浏的衣物穿戴,知府的位置应该能符合你的期望。”
项协宏接过官服,舔舐着嘴唇,面上浮现出一丝迟疑:“老爷,这样做似乎不合规矩,恐怕不太妥当吧。”
林小风胸有成竹地回答:“不必担忧,日后你身穿这身官服,亲自登上城楼斩杀奸佞、惩治恶行,如有人议论纷纷,自有本官向陛下解释清楚。”
此时,林小风心中暗忖:近日为了调控粮草分配,时常在粥棚施放砂砾,不少百姓已然知晓此事,如果自己亲自登台亮相,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负面影响。
林小风果断决定:“此事已定,你快把官服穿上,让我瞧瞧效果如何。”
项协宏欣然遵从,接过了那件官袍,但由于身材较林小风略矮,官服穿在他身上显得略微宽大,但他依然满脸喜悦,左右顾盼,仿佛圆了自己的官宦梦想。
项协宏感激涕零地道谢:“多谢老爷如此器重与厚爱!”
林小风挥手示意无需客气:“区区小事,不足提及。好了,我们现在便一同前往审讯之地,继续深入挖掘此案背后的巨大黑幕……”两人并肩走出房门,再次踏上揭开荀浏案深层秘密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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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遂步入尚一维所囚禁的昏暗狭室,只见他此刻双眸无光,双手紧紧捂着下腹部隐秘位置,独自坐在床沿边,脸上挂着深深的沉思之色。待察觉到林小风与项协宏进入室内,尚一维那瘦弱的身躯立即微微颤抖起来,带着惊恐的声音低唤:“林……林大人。”瞥见身着官服、一脸严肃的项协宏立于一侧,尚一维困惑不解地询问:“原来您就是那位巡监大人?”
项协宏面对此景,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的红晕,目光转向林小风,寻求解答。林小风嘿嘿一笑,直截了当地说:“无需多言,本官今日亲自前来正是为了审讯你。”尚一维听闻此话,沉默片刻后,声调尖锐而厉然地质问:“你们如此行事,难道不是造反吗!我要求见荀浏大人!”
林小风嗤笑一声,坦白回答:“荀浏大人已落得垂死挣扎的地步,因畏惧罪行而自戕,现正处在生死边缘。而关于他的所有罪证,本官已然悉数掌握在手。只要你能真诚配合,不仅可保全你的性命,本官还会安排医者为你医治腿疾。”
尚一维听罢,低头陷入长久的沉寂,反复念叨着:“我必须要见到荀大人。”林小风略作思考,最终答应了他的请求,下令谢洪信将尚一维带到荀浏的病榻前亲眼目睹。当尚一维亲见荀浏惨状之后,终于彻底陷入了绝望深渊,无力地瘫倒在床边,低声哀求:“我愿意说出实情,但所知有限,记得您曾誓言不杀我,恳请您遵守承诺。”
林小风面色严峻,一字一顿地道出:“本官向来以信誉为重,若你真心悔过并配合调查,吾以官箴起誓,绝不加害于你。既然如此,那就速速吐露实情吧。”
尚一维紧握被褥边缘,声音低沉而断续地供述:“荀大人背后确实有高人撑腰,但我并不清楚具体内情。那人常常直接联系荀浏,至于贪墨了多少银两,我也所知不多,只知道定期会有大量钱财送往京城。”
林小风对押运账目的问题追问不休,尚一维却无奈摇头表示并无详尽的账簿记录,荀浏凭借超乎常人的记忆力,每次押运事宜都由其一手包办,库中进出的银两数目,他都能牢记于心。林小风对此虽感惊奇,却并未对其所述产生怀疑。
在深入盘问之下,尚一维进一步透露:“最近一次运送财物的时间,恰恰就在大人您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