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风回忆起前世种种,深知这其中的奥秘所在。如今提及考场舞弊,实质上触及的是贫寒子弟所遭受的不公正待遇。他敏锐洞察到,那些身处底层考号的贫寒学子比例过高,甚至最基本的如厕权益都被剥夺,相比之下,权贵子弟却享受着优渥待遇。面对林小风的揭示,陈曙光面色愈发凝重,承诺会深入调查并将事实真相如实上报朝廷,并且质问这一现象与“屎戳子”的关联所在。
林小风直言无讳,坚持认为考场应当秉持公平至上原则,揭露底号贫寒学子所承受的不公待遇,质疑考场公正性的根本基石。陈曙光在激愤中起身,虽答应彻底查证并将不公问题上报朝廷,却又坚决表示要在午时之前废除“屎戳子”制度,随后转身拂袖而去。
林小风望着陈曙光远去的身影,面上波澜不惊,然而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却仿佛已洞悉一切,正在酝酿下一步行动的策略,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准备对这场关乎公正与权利的游戏发起新一轮的挑战。
正午时分,阳光如烈火般炽热,陈曙光满面忧虑地匆匆赶回贡院,心头缠绕着关于考场座次安排的疑云,满腹愁肠难以排解。他目光一瞥,看见林小风仍旧停留在原处,顿时怒气勃发,疾言厉色地质问道:“你为何还不去监考,还在此地滞留?”
此刻的贡院内沉闷得仿佛能拧出水来,六部调查记者的事宜已然结束,剩下的时间里,林小风在炎炎夏日中百无聊赖,昏昏欲睡,索性伏案打盹。
面对陈曙光的责问,林小风慵懒地抬起头,眼神朦胧而迷离,含糊其辞地回应:“您不是吩咐过我,要等到考试结束后才能离开吗?我正在此等候。”陈曙光急不可耐地追问:“那‘戳子’现在何处?!”
林小风从桌案上缓缓起身,桌面下露出一只精巧的小木盒,他轻轻打开盒子,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几排小巧玲珑的印章。陈曙光见状,心中稍感宽慰,便伸手欲取,却见林小风小心翼翼地捧起木盒递给他。接过时察觉异样,他从盒底抽出一张纸,疑惑不解地询问:“这是何物?”
林小风漫不经心地回答:“不过是今日新买的报纸,闲来无事拿来看看消磨时光罢了。”话音刚落,他还特意舒展了一下腰身,为陈曙光倒上一杯凉茶。陈曙光对此并不在意,展开报纸仔细阅读起来,甫一开篇,他的血压便如同江河决堤般陡然飙升!
报纸上密密麻麻布满了科举相关的报道,历届考生访谈详尽入微,尤其聚焦了本届科举九日内发生的种种不便利之事,甚至辛辣地讽刺考生因如厕受限,宛如在粪坑之中舞文弄墨。众多名落孙山的士子纷纷抱怨考场待遇极不公平,因为身体不适未能充分发挥才学,否则定能金榜题名。这些报道直指科举制度、圣贤教诲乃至儒家经典遭受了莫大的侮辱!
放下报纸,陈曙光陷入长时间的沉默,内心焦虑不安:“区区一场考试,竟至如此田地!老夫年岁已高,这将是最后一次担任主考官,怎能在关键时刻节外生枝?林小风这小子,走到哪里都能搅动风云,自从踏入朝堂以来就从未安宁过,如今竟然把自己也牵扯其中。”
陈曙光认定林小风是此事背后的推手,眼中血丝乍现,声音沙哑且严厉地质问:“这份《北廊报》上的报道,可是你授意记者撰写的?”林小风赶紧澄清:“非也,之前与太子商议,委托《北廊报》制作一期关于科举的专题报道。”
“太子……”陈曙光喃喃自语,“报纸已经传到民间了吗?”林小风答道:“确实如此,昨日稿件确定后,京城四面八方都设置了新的印刷坊,稿件一送达即刻排版印刷,大量发行。估计此时此刻,报纸已被抢购一空。”
听闻此言,陈曙光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颓然跌坐椅中,神情恍惚,失神良久。林小风则在一旁默默相对,本无意刺激他的情绪,然而道理讲不通的时候,只能借助舆论的力量促使他反思。此事虽看似不大不小,就像人身上的微疾,平时容易被忽视,一旦触及,痛楚难当。
林小风见陈曙光久久沉默,主动打破僵局:“三舅,是否需要我现在就将戳子分发给各位考官?”陈曙光浑身颤抖,几乎带着哭腔喊道:“万万不可!绝对不行!”想到外界沸沸扬扬的议论,落榜考生受此刺激可能滋生怨恨,恐引发民乱,尤其是本届考生的情绪尚未平复,若消息扩散开来,后果不堪设想。原本以为监考工作可以顺利收官,没想到会出现如此变故,处理不当,不仅朝廷颜面扫地,自己也将留下千古骂名!
陈曙光声色俱厉地指责:“林小风!你真是把我害苦了!《北廊报》怎敢如此胡言乱语,这样的事情怎能随意报道出去!”林小风反驳道:“报社关注民生百态,科举关乎天下苍生的前程命运,有何不可报道?”
陈曙光愤怒不已:“你脑子是不是糊涂了?看看那些内容,惹起了多少落榜士子的不满,再加上本届考生的情绪波动,情势危急万分!到时候如何收场?你说说看!”
林小风听到这话愣住了,片刻后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