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涵淼听到声响,猛一回头,见是李德贤,顿时松了一口气:“皇兄,你怎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里?”他坦诚相告,“这台纺织机是昨晚我请王公公搬进来的,我想要亲自体验一下,深刻感受一下女工们每日辛勤劳作的不易。”
李涵淼边说边展示着新学的手艺,脸上泛起骄傲的光彩:“如今看来,这并非想象中的难题嘛!”李德贤听闻此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揶揄道:“呵,这手艺确实简易得很,若是猪儿有了手,只怕也能学会织布哩!”言毕,他顺手将手中的生产记录和账目搁置在了纺织机上。
李涵淼面色倏忽一变,佯怒道:“你来这里究竟所为何事?还不速速离去!”
李德贤故意摆出一副神秘姿态,扬言:“我有老林的重要消息告知于你,你若真不愿留我,那我便就此告辞。”
话音落下,他便迈开步子打算离开。李涵淼急切地扯住他的衣角,眼中充满焦急:“别走!你有何消息,快告诉我!”
李德贤冷漠地丢下一句话:“他已经离开了!”这句话如同雷霆轰顶,令李涵淼脸色苍白,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眼前旋转,胸中涌动着无法排遣的苦闷。
然而,当他注意到李德贤脸上的表情,李涵淼这才明白自己被戏谑了,不禁泪水涟涟,含泪责备:“哥!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他视你为挚友,你却如此对待他,莫非连做人的基本良知都丧失了吗?你走吧,我不想再见你!”
李德贤见状即刻收起了玩笑之心,急忙赔笑道歉:“妹子别生气,我只是开了个小玩笑罢了!咱们一起长大,共度多年风雨,我怎会对老林有任何不敬之意?你与他相识尚浅,何须如此情绪激昂!”
“你哪一点都比不上他!”李涵淼沉重地叹息一声。
李德贤闻言,脸色瞬时剧变,如同遭逢突袭,他后退一步,手指指向李涵淼,震惊地质问:“你再说一遍?我哪里比不上他?”
“从各方面来看,你都逊色于他!他胸藏鸿鹄之志,言行举止高尚纯洁,为人公正无私,处事沉稳谨慎,谈吐才华横溢!这些优点,你可曾具备?”面对李涵贤的质疑,李德贤心中暗自思忖,李涵淼对老林的赞誉虽多,却与老林真实的性情并不完全吻合,老林能够轻易博得女子青睐,自有其独特的人格魅力所在。
“好!你说得没错!我走!”李德贤愤然甩袖,欲离此地。
“等等!”李涵淼再度唤住了他。
李德贤不满地反问:“还有什么未了之事?”
“我需要借一些银两。”李涵淼提出了意想不到的请求。
李德贤听闻此言,颇为惊讶,此事在他妹妹身上实属罕见。
李涵淼娓娓道来:“我听闻京都地区有许多弃婴,特别是女婴,我想筹措资金予以救助。但核算了自己的财力,恐怕远远不足,因此想暂且向你借用一些银两,初步预计五百两,后续或许还需更多。”
李德贤沉思片刻,给出了一个建议:“此事固然属于积德行善,但单靠个人之力,无异于以卵击石,不妨考虑这样,适度减少纺织厂女工的部分月钱,省下的部分用于救助弃婴,倘若银两仍不敷使用,再根据自身的经济状况酌情增补。”
李涵淼听后大感惊讶:“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宁可拿出自己的私房钱来填补,怎能动用女工们的收入?”
李德贤试图辩解:“实际上并非挪用女工的工资,而是纺织厂雇佣女工本来只看重她们的双手劳作,而当前给予的报酬却远超其本身的价值,适当调整才是合乎情理的举措。”他刚说到此处,瞥见李涵淼满脸的愤怒,立即住口问道:“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你刚才所言,还算人话吗?”李涵淼怒不可遏。
李德贤尴尬地回应:“这是老林过去常说的啊!”他忆起老林生前时常提及女工薪酬过高的言论。
“你竟敢污蔑他!快走!我不想再见到你!”李涵淼气得几乎失去理智,手指坚定地指向殿外,呼吸也变得急促凌乱。
李德贤讪讪地说:“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晚上我会派人送来两千两银子。妹子无需过于担忧老林,他可是个狡猾的家伙,想必此刻必定安然无恙,说不定正在哪个烟花柳巷逍遥快活呢!我这就走!”言罢,他转身欲离去。
“快滚!”李涵淼厉声驱逐。
当李德贤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尽头,李涵淼依旧气得脸颊通红,然而脑海中却又不断浮现出林小风的形象,心中更为纠结。她深思片刻,心情愈发烦躁,最终决定继续埋头于纺织机旁,期望通过这份专注的劳作来消解内心的烦恼。
身边的宫女疼惜地劝说:“殿下,不宜过度劳作,否则手上会长出厚厚的茧子。”
李涵淼轻轻摇头:“无碍,任何事情都需要坚持到底,我先把这些布料织完再说。”
“忙碌可以暂时遗忘烦恼。”她在心底低语,手中的梭子在经纬之间穿梭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