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名信使快马加鞭赶到,王景文慌忙上前迎接,接过了信件,转身走向靖江帝汇报。靖江帝迫不及待地撕开封印,才读至一半,脸色陡然大变,震惊不已:“六百人?!枪兵营加上西厂番役,总共六百人,只为袭击一个锦衣卫的百户所?”靖江帝怒火中烧,目光直逼王景文,厉声质问他勇亮与太子是如何卷入此事,究竟何人主导了这次大规模行动。
王景文面色苍白,慌乱之余连连叩首,极力辩解自己并无派遣六百人的意图,猜想太子或许只是出于好奇心随队前行,真正的擅自妄为者是勇亮。靖江帝怒不可遏,深知勇亮纵然胆大包天,也绝无独自策划这般大事的能力,太子的嫌疑骤然加重。他心念及孔爱国的忠诚赤诚,一旦遭遇不测,世人将会如何看待靖江帝本人,于是他果断下令终止演习,紧急召回兵马。
王景文惊惧交加,仓皇退出,留下靖江帝雷霆震怒,痛斥他办事不利,如若因此酿成不可挽回的人命悲剧,必将追究到底,严惩不贷。王景文心中五味杂陈,为干儿子勇亮的命运深深忧虑,当初三百人的行动规模或许还可控制,如今竟然膨胀至六百人倾巢而出,其后果不堪设想。靖江帝痛心疾首,疾言厉色地下令彻查此案真相,严惩相关责任人,并誓死确保孔爱国的安全无虞。
京师之夜,宛若一块硕大的墨砚翻转倒扣,浓稠而幽邃的黑暗倾泻于广袤大地,使得今夜平添了一抹难以描绘的诡异气息。那些本该在寂静之夜归于沉寂的巷陌民居,理应只有清冷的月色洒落于瓦砾缝隙,但今晚,众多屋舍却异乎寻常地透出了星星点点的灯火,仿佛是被轻微晚风撩破的窗纸背后,潜藏着某种蠢蠢欲动的期盼与不安。
西厂演练之事犹如雷霆万钧,瞬息间便席卷整个京城,每一寸土地上的居民皆怀揣借势飞升的炽烈渴望,企盼能在这场波澜中助锦衣卫建树功勋,从而在各自的家庭门楣上增添一抹荣光。
孔爱国掌控的区域恰恰位于京畿心脏之地,他的百户所就像一枚铁钉深深地楔入京城的核心,其监控之森严,使人惊骇。此刻,李德贤麾下四百健儿,各个手持寒光熠熠的武器,如同疾风一般呼啸而来,目标直指孔爱国所在的百户所。此外,还有二百名装扮成平民模样的密探悄无声息地尾随其后。四百人的队伍以明晃晃的铜锣开道,熊熊燃烧的火把照亮前方的道路,昭示着他们的决心与实力,如同巍峨泰山压顶,对孔爱国的百户所形成无法抵挡的威慑力量。然而,李德贤心头忧虑的是,老林可能暗中调动阳曲的精兵前来护卫孔爱国,殊不知孔爱国仅是一个徒有其表的懦夫。即便阳曲兵再精锐,人数亦不过二百,并且对己方行动毫无察觉;加上李德贤早已经在暗中编织了庞大的情报网,此战的主动权早已被他稳稳握在手中。
念及于此,李德贤嘴角不禁勾勒出一抹傲然的微笑,在火光照耀之下,那笑容显得狂放而又自信。身边勇亮目睹这一幕,内心却是惊恐与忧虑交织,他诚恳劝告:“殿下还需审慎行事,何不退至后方运筹帷幄,以防在冲突之中误伤无辜之人?”李德贤对此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对孔爱国的不屑:“笑他老林黔驴技穷,竟然搬出一个草包来做挡箭牌!上回校场比武,我已在他面前扬眉吐气,今日首次实战,更是我展示真实实力,夺取胜利的关键时机,无需藏匿于后,我要身先士卒,率领全军冲锋向前!”勇亮听后,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心中暗自叹息,这样以十倍兵力的绝对优势进攻,无异于驱赶六百头猛虎扑向一只独狼,胜利已是囊中之物。
李德贤下令:“距离百户所尚有四里行程,一旦冲突爆发,声音必定会惊扰周边百姓,那时务必避开人群,切莫误伤无辜,加速前进!”命令刚落,夜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异样的鸟鸣。李德贤面色陡变,停下脚步环顾四周:“深夜怎会出现鸟鸣?你们都听到了吗?”“听到了!”身后将士回应。李德贤略一思索,立刻判断己方行踪已被敌方发现,遂果断下令:“我军已被敌方识破,立刻分兵两路前后夹击,以最快速度向敌营发动冲击!勇亮,你带一路兵马从后方包抄!”众军迅速整队,李德贤则亲率一支精锐之师,如同离弦之箭疾射而出。
而在百户所内,林小风正悠然自得地把盏饮酒,手中捏着一串烤肉,忽闻那突兀的鸟哨声,他霍然挺身而起,厉声吩咐:“诸位兄弟,提高警惕!”正如吕德行所预见,西厂果真来犯。众校尉紧握手中的木质兵器,面露紧张之色,严阵以待,等待外部暗哨的信息反馈。
不多时,一名校尉疾驰而归,紧急禀报:“林大人,西厂大军兵分两路疾速赶来,人数估计约有四百,已经知晓了我方位置!”林小风一听对方出动四百人马,心中不由得一紧,继而愤慨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