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浓稠腐朽又分裂扭曲的感觉扑面而来，江城感觉到自己被利维坦死死抓住，对方试图像猫捉耗子一般将自己折磨致死。江城已然无力反抗，但意志依然没有根据地在坚持着。他也说不出为什么，只是依然相信着，像最开始成为四维生物那样相信着，自己一定能够杀死这恐怖的怪物。

“一切皆有定数！”

这句话再次在江城脑中浮现，仿佛麻药一般，淡化了他所承受的痛苦。与此同时，江城突然察觉到，利维坦的精神出现了很奇怪的波动。它似乎在疑惑惊讶着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城试图观察自己，猛然发现，自己的振动频率竟然变得与之前截然不同。

他不知道该怎样描述，那种振动频率既不是提高，也不是消失，仿佛是朝着一个无法度量的层面变化着。而这种微观层面的变化，很快在他身体表面显现出来。

江城的皮肤开始透出青色，并且色泽质感上也渐渐如同晶体一般。这晶体仿佛有着光学折射的特质，清光在其体内的走向变得一览无遗，甚至在晶体的作用下，那清光好像变得更亮了一些。而这些仅仅是表面现象，除此之外，江城的意识也接受到了一些其他的信息。

这种信息，江城甚至不知道该怎样描述，即便回归到四维生物的层面，他也无法理解那信息的内容。真人的预知能力在此刻发挥作用，在潜意识的影响下，他十分信任这些信息，并让身体接受了这道信息的驱使。

接着，江城看到自己仿佛已经晶体化的手臂缓缓抬起，向着虚空某处招了招手。触觉传递至大脑，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抓住了什么东西。

挣扎，剧烈的挣扎夹杂着惊恐，从利维坦的意识中传来。

这让江城明白过来，自己抓住的是利维坦的躯体。若非能感应到对方的精神，江城实在无法相信，自己竟然这么轻易就抓住了利维坦的躯体。

等等！

躯体？

对方可是四维生物，在那个层面中，怎么会有躯体这个概念？

江城简直无法理解，可利维坦那惊恐的情绪完全不像是伪装出来的。对于自己这么卑微的存在，利维坦也的确没有伪装欺骗的必要。

但是……仅仅是这么一抓，居然就抓住了利维坦，并且让对方变得十分惊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城无法理解清光到底对自己的身体做了什么，只能透过利维坦的意识，了解到些许正在发生的变化。

降维？

是的，江城正处在从四维层面向三维跌落，而因为这一抓，居然连带着将利维坦也拖入了降维的过程中。四维层面对于利维坦就仿佛水和鱼的关系，利维坦虽然能偶尔展露部分躯体在三维世界，但如果完全暴露其中，就会如同脱水的鱼一般迅速死亡消失。

尽管还不能理解清光所造成的变化，但即将到来的结果却是江城所期望的。无论自己的下场如何，利维坦最终还是走向了被定下的结局。

定数？

预言之书？

难道一切真的早有安排？

江城这样想着，忽然发觉意识中那无限的信息迅速流逝，利维坦的躯体也渐渐变得具体起来。他知道，自己终于回到了三维层面之中，回到了那个被困住的躯体里。

随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那个传说中的可怕生物，利维坦。

而江城刚才所经历的这一切，在三维世界中仅仅是一瞬。

毫无预兆的，梁凡突然感到自己的意识遭到重击，不禁痛呼一声，整个人直挺挺地摔倒在地。等爬起身来时，他震惊地发现，自己居然无法再与利维坦取得联系。

身旁楚雪樱不由自主发出一声惊呼。

梁凡连忙抬头朝祭坛看去，眼前上演的，是令他此生都难以忘怀的一幕。

无数触手如风化一般分崩离析，所有人都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而最显眼的，是那个全身散发着晶体光芒的江城，在他的手中似乎正抓着什么，而那件事物还未等梁凡看清，已经完全消失在空气之中。

仿佛灰烬一样的物质漂浮在这个空间之中，梁凡从其中感觉到一丝似曾相识的气息，当他想起来那是什么的时候，顿时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利维坦？你竟然杀死了利维坦！这怎么可能！”梁凡简直要疯了，他从未想过，也无法想象，区区一个凡人，竟然杀死了利维坦。

梁凡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破口大骂道：“你TMD到底是什么东西！你怎么能够……”

江城根本听不到梁凡的声音，此时的他仿佛还在梦中没有醒来。虽然他人回到了三维层面，意识却窥见四维世界中的自己。因为利维坦消失的关系，它所造成的影响也渐渐被修复着，散落的时间点又从虚空中显现出来，重新凝聚成了一条完整的时间线。

江城无意间扫视周围，他竟然看到了另一个人的时间线。

“什么！”江城无法抑制心中的震惊，大叫出声。也正因为叫了这一声，他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