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回过神来，注意到所有人的体积都恢复了正常的大小，那压缩空间的影响也随着利维坦的死亡而消失。他还发现，自己身体的晶体化逐渐褪去，关于四维层面的记忆也在流逝着。

江城再看向许丁甲，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已经全然不记得了。就仿佛真的是一场梦一样，随着江城的醒来，关于那些在四维层面的经历已经消失的七七八八。现在江城唯一能隐约想起的，似乎是利维坦死在了自己的手上。

“利维坦？”江城看着漫天灰烬，明白那是利维坦湮灭时产生的躯体碎片。那些灰烬一样的碎片也如同江城的记忆一样，渐渐变得透明，还未等落在地上，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我们还在等什么？”李峰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为什么我们还不冲出这祭坛的范围？”

江城和许丁甲对视一眼，明白作为凡人的李峰此时已经忘记了与利维坦遭遇的经历。此时也不是多解释的时候，周围隐晦邪恶的气息越发浓重，他们知道，梁凡就快完成仪式的修补工作了。

“我们立刻离开，一切稍后再做解释。”江城这样说着，带领着其余两人向着祭坛之外冲去。

低沉狞笑声传到众人耳中，江城警惕地向前方看去，发现梁凡缓缓抬头与他对视。才看对方一眼，江城不由被对方的面容吓到了。此刻的梁凡，满脸呈现死灰色，脸上皮肤仿佛龟裂的土地般满是裂痕，裂痕之中不见鲜血流淌，反而是露出一种枯黄的颜色。这样诡异的面容，再加上那阴狠的冷笑，使得梁凡整个人都透出一种令人胆寒的狰狞。因为利维坦的死，与之精神共享的梁凡也受到了重创，但他却也因祸得福，居然获取到一丝利维坦的特质。

“太迟了！我早说过，你们不可能改写结局！”梁凡的声音此时都变了，仿佛是利维坦那般混合着尖锐和沙哑两种矛盾的音色，就连说话的神情也越发肆意霸道，仿佛利维坦借助梁凡的身体降临到了三维世界。

“梁凡，你气数已尽了！连利维坦都被江城杀死，你还想做无谓地挣扎吗！”许丁甲一边加速逃离，一边对其大声喝道。

“不错，因为利维坦的死，我身体受到重创，已经处在崩溃边缘。但是，也正因为这样，我获取到了利维坦的一丝特质。”梁凡笑容越发扭曲，嘴角随着笑容裂开，一直延伸到耳根，恐怖诡异地无以言表。他仍继续说道，“因为那一丝特质，我终于提前修复了仪式。现在，你们已经逃不出去了！”

“什么？”江城一惊，心里却期望着对方只是虚张声势。他现在离祭坛边缘只有一步之遥，绝不可能因为对方的话而退缩，于是毅然决然地将那一步向前迈了过去。

“小心！”许丁甲忽然大叫一声，猛地把江城往回拉。

江城错愕非常，下意识道，“你这是在……”

话才说一半，祭坛边缘黑烟冲天而起，一下子将三人完全包围其中。这黑烟有着强烈的腐蚀性，如果不是许丁甲这一拉，江城只怕已经被冲天而起的黑烟一分为二了。

眼看着黑烟逐渐厚重，渐渐将他们和外面世界隔绝，江城仍是难以置信地瞪大着双眼，他失魂落魄地喃喃道：“我做了这么多，为什么结局还是这样？为什么！”

江城不知道自己在问谁，但心中苦闷实在无从发泄。他咬着牙，仍不死心地盯着前方。隔着逐渐变厚的腐蚀之影，江城隐约看到，黑烟之后的梁凡正在得意狂笑。楚雪樱站在一旁，突然做出了奇怪的动作。

此时梁凡以为大事已成，正陷入狂喜之中，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毫无警惕。而正是在这个时刻，楚雪樱突然动了，她的眼中透出一抹狠厉，手中刀片探出，在空气中划过一抹寒芒，精准无误地划破了梁凡的脖子。

沉闷沙哑的低吼声中，原本势头正猛的黑烟戛然而止，纷纷如潮水般退回地下。祭坛之外的景象变得清晰，江城这次终于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楚雪樱居然袭击了梁凡！

“你！为什么？”梁凡捂着脖子，勉强发出声音，他情绪激动地质问着楚雪樱，“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楚！”

“楚？”楚雪樱嘴角勾起，盯着对方调笑道，“我可不是你的小情人。”

“难道是……雪？”梁凡盯着眼前的女子，神情越发疑惑，“不可能！你不可能是雪！”

“雪？”楚雪樱眼神闪过一抹恨意，狠狠一脚将梁凡踹倒在地，接着又笑颜如花地说道：“这是打错的惩罚。”

梁凡因楚雪樱的偷袭，而迫使仪式再度中断，身体遭到强烈反噬，已然处在死亡边缘。刚刚受对方这一脚，更是加速了生命的流失，只是他仍不死心地继续问道：“你……你到底是谁？”

形势再度翻转，江城等人都看得呆了，他们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一直被控制住的楚雪樱居然偷袭了梁凡。虽然内心震惊，他们依然第一时间离开祭坛，不想在那险恶之地停留半分。

“我不是楚，从一开始就不是。”楚雪樱冷笑着侃侃而谈，“当然我也不是那个头脑简单的雪。这一切都是崔本善的计划，他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