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太极殿内岑婴再与谢归晏回忆此事:“那夜后,朕便被禁足在东宫,连累的你们也跟着削职受罚。www.rexueyd.com”
此时太上皇被关在梨园,谢归晏倒是可以痛痛快快地说道:“是太上皇妄信奸佞之过。”
岑婴轻笑,方才慢悠悠地晃入正题:“愿以此身长报君,你我的君臣之谊比同袍之情更甚。”
因岑婴忆起往事,谢归晏想起章贵妃之嚣张,太上皇之昏聩,好一阵唏嘘,早把之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哪里还记得这同袍之情是她提起,又是怎么提起的。
她便笑了笑,算是应付过去。
岑婴见她不上心的模样,虽有点失落,但也不能耐她如何,只好道:“朕命人去把刘杰参你的折子取来。”
谢归晏诧异:“刘御史的折子可有何不妥,为何还要微臣过目?”
通常来说,这样的折子,岑婴看进去了,就可以直接处罚谢归晏,也可以选择不理会,直接打回去就是了,是没有必要再给谢归晏看一眼的。
谢归晏的第一想法就是这刘杰是不是在折子里写了什么不该写的话,惹怒了岑婴。
但岑婴说:“不给你看一眼,你就要再怀疑朕绕过你,私设卫探。”
谢归晏听罢,尴尬起来:“是微臣的错,微臣应当要相信陛下的品行。”
岑婴冷哼一声,指了指偏殿:“你身上不舒服,便去那儿躺着罢。”
便有几个女使应声而来,引谢归晏往那偏殿走去。
那偏殿安置着多宝架,上面摆放了许多书籍,又在窗下设了黄花木的案桌,上面文房四宝俱全,可见这就是岑婴平日的书房了。
女使取来绒毯,铺上案桌对面的美人榻,又放上秋香色引枕,将那美人榻布置得舒舒服服的,方来恭请谢归晏躺下休息。
谢归晏苦着张脸。
虽说她平日里喝多了压制葵水的宫寒之药,就算葵水要来,量也不多,但也架不住岑婴要她在偏殿起卧,还要留她赏月。www.cuican.me
这绒毯雪白一片,若是不小心沾染上可要怎么办。
谢归晏心里愁到发苦,却也不得不躺下。
女使替她掖好毯子,挡上黼扆,往香炉里抓了片安神养息的瑞脑香,方悄声退出。
这偏殿静得连滴漏哒哒计时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来了葵水后,谢归晏本也倦乏,加之那瑞脑香安神,不一会儿,她竟也迷迷糊糊地睡了去。
此时才刚沐浴过的岑婴已换了身荔色薄罗长袍,用网巾束起半湿的发,往偏殿走来。
殿内幽静,呼吸浅浅,岑婴也放缓了脚步,绕过黼扆,将目光落在安睡的谢归晏身上。
他合着双眸,羽睫浓密地遮下阴翳,衬得肌肤如霜雪般白净细腻,鼻尖挺翘,唇瓣饱满,果真貌若好女。
岑婴过去常听人夸他色若春晓,夺彩掠霞,乃人间绝色,可岑婴不管怎么看,都觉得谢归晏比他好看得不止一倍。
岑婴看得久了,谢归晏似梦中有所觉,皱着眉要醒来,岑婴不想打扰他静养,赶紧悄声退出。
他步到正殿,坐上那长榻,可眼前仍是谢归晏熟睡之场景。
岑婴看到谢归晏那竖着的发丝随着他无意识地蹭动从小冠中脱落,柔软地垂在脸颊两侧,仿佛小猫爪子挠得岑婴心痒痒。
谢归晏在他眼前从来都是容止齐整,岑婴还是第一次看到谢归晏这般随性慵懒的模样。
他没有办法形容这种感觉,只觉得他和谢归晏似乎又亲近了些,比谢归晏与他说‘愿得此身长报君’时还要亲近。
想要再多看到他这个样子。
不是嘉言懿行的谢归晏,不是群臣赞颂的谢相,而是拥着绒毯,将下巴拢在毯下,只冒出小半张脸,安详睡着的谢归晏。www.hongfengyd.com
岑婴这般想着,又不自觉地站起身,想去往偏殿。可因为他过于入神,竟让膝盖撞到了案几,疼痛让他顷刻回神。
岑婴想到方才的走神之间对谢归晏的遐想,他捂着眼,觉得上天真该晴天打下雷来将他劈死。
“朕究竟在想什么?”
岑婴冷静了半晌,觉得该找点正事做,扯开那该死的注意力。
他叫来明洪:“唐捐德明知谢相身体有恙,还私自登门叨扰,罚俸三月,警告他不许再有下次。”
明洪应诺。
岑婴又道:“今日之事皆因太上皇所起,你叫人去看着,他既这般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