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嫔心头之事总算是了却一桩,所以为防事情有变,必须趁早将事情一一敲定。www.huanwu.me
清穗如今已二十有一,早该到了婚配的年纪,若非此次皇后开口将人接回,后又有贵妃允诺赐婚之事,清穗还指不定要耗到什么时候。
虽她心里清楚,这两边予她恩惠都是别有所图,但是如今能达到这个结果苓嫔仍旧感恩,当即打了一晚上腹稿,只等着明日去坤宁宫、景元宫一一拜会,再提赐婚之事。
只是苓嫔准备了一晚上,腹稿却半句都未用上。
夜里急报接连传进宫中,本以为不足为惧的北狄人竟突袭攻破了雁门,如今仍然在继续往前,大有所向披靡之势。
而那此前从未听说过的北狄将领更是猖狂至极,竟直接斩了游骑将军、昭武校尉等一众的头颅送到了凉州刺史府挑衅,并扬言降者不杀。
本是策动人心的拙劣计谋,竟还当真奏效,凉州人心浮动,内忧外患之下,加之面对北狄一向自负,以至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随后凉州各县均已失守。
说到那北狄将领宇文曜,倒是有些扑朔迷离了。
据说是北狄王跟一女奴所生,是北狄三王子。
当年女奴为王后所不容,后女奴死里逃生,在逃亡的路上生下宇文曜,随后母子二人一直流亡于各处,直至后来才重回王廷得以相认。因北狄王对其予以重望,所以将人认回之后就送至大于越【1】呼延肆身边亲自教导,故而宇文曜此人熟读兵书谋略,又最擅攻心之术,之前声名不显如今却突然一鸣惊人,叫人再无法轻视。
且不止大齐,就是北狄于此人亦是知之甚少,直到今日成为叫众人都无法忽视的存在。
凭空出了个煞神,宫中人人自危,昌元帝连夜调兵遣将,苓嫔又如何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提赐婚的事。
虽说不是个好兆头,苓嫔也只有在心中安慰自个儿好事多磨,如若大齐出兵,北狄绝不是对手。
赵清穗昨夜里绣荷包绣得晚,后来睡得也沉,今晨栖玉来伺候梳洗时她才知晓凉州失守的事,心中不由自主一松,一丝侥幸的念头一闪而过又被她极快的摁下,心中忏悔,默念几声罪过罪过。
“不必上妆,先就这样吧。”实在很繁琐,她有点犯了懒,抬眼对着正在妆奁前捣鼓的栖玉道。
铜镜中的少女未施粉黛,仍肤白胜雪,眸子圆而挑,狡黠又灵动,弯月眉鼻挺秀,干净澄澈,美似玉人。只那缺了几分血色的唇美中不足,添了几分病弱气。
“不可。”栖玉摇头不肯应,终于翻找出一盒满意的口脂,嘴上振振有词道:“公主莫不是忘了我们如今身处宫中,这发饰妆容都是有讲究的,可不能再像在观中那般胡来了。www.huanxiangwk.me”
见她一番有理有据叫自己无法拒绝的说辞,赵清穗有些意外,本是回宫之前最担心的人于这宫规竟适应得这般好,几日来半点岔子都未出过,甚至还能规劝起她。
赵清穗懒懒托起脸,再未说什么,就任由着她去,视线掠过面前的妆奁眺向窗外,是个难得的阴天。
今日宫中的人可都没空来管她仪容,不过去苓月宫瞧瞧母妃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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苓月宫中有个苓嫔一直在亲自打理的花圃,里间的花开得姹紫嫣红,草木亦是葱郁繁茂,也算别有一番景致。
赵清穗带着栖玉从那花木扶疏处怪石环绕的小池边过,细瞧了四周半晌,才径直进了正殿,正巧见朝露在说话。
“娘娘还是用点膳吧,至于娘娘担心的事待过阵子时局变了再办亦是一样的,毕竟好事多磨呀。”
“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只是我这右眼皮都跳了一早上,心里乱得很。”苓嫔叹气,今晨从坤宁宫中请安回来就是这般。
“你同我去五公主处瞧瞧。”
不等朝露说话,赵清穗已经先一步进到殿中,看着神色多有憔悴的苓嫔,笑着接了话:“我瞧着母妃倒像是睡眠不足,气血两亏扰了心神。”
瞧见她来,苓嫔神色缓和了些,随即半拢起眉:“清穗你来得正好,陪母妃说说话,自打出了这北狄的事,我心慌得很。”
那种感觉实在太似曾相识,一如她走投无路亲自将清穗送走的那晚。
“我大齐兵强马壮,将才无数,母妃不必太过忧心,不若先将就用些早膳。”赵清穗瞧了瞧桌上摆好的几道清淡粥菜,劝道。
苓嫔却还陷在回忆里,轻摇头:“天塌下来也自有个高的顶着,朝堂上的事我不管,也管不了。”
她如今哪里是怕什么北狄,只想着许是那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