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妃鼻头一酸,泪又被惹了出来。
她何德何能,怎的就生了个这般善良的女儿。
“我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母妃当珍重自身,宫中人心狡诈,切记谁也莫要轻信,也不必记挂我,好好过自己的日子。”赵清穗笑笑,瞧见人又在哭,心里也发堵,偏就流不出半滴泪。
苓妃摇头:“我这里有何忧心,你此番远嫁,我才是坐立难安,怕你受委屈。”
赵清穗失笑:“我能受什么委屈,这北狄分明是忌讳着我大齐,又怎敢叫我受委屈。母妃不若想想如今北狄占优势,可不趁此机会一举南下,攻城略地,反倒这般轻易就放手了。”
“北狄人本就少于我大齐,如今能打的亦只有宇文曜一支军队,如何守得住夺下的城池,若一意孤行,也定是两伤的局面。如今他们既已扬名立威,又同我大齐缔结百年之好,自是见好就收。”
其实一切不过是她的违心宽慰之语,还好胜在有用。
她猜不透那宇文曜,亦觉得此事并不简单,此行只怕会有很多麻烦。
赵清穗此次和亲北狄实在走得急,自接到消息之后,昌元帝就已经命人备至和亲事宜,才不过隔了短短一日,赵清穗便就要启程北上,足见和亲之决心。
只虽不过才短短一日,也足以发生很多事情。
譬如主战派并不同意和亲北狄一事,顾朝澜更是请旨北上迎敌,昌元帝不允,最后打了他一顿板子了事。
赵京姝知晓此事后怒气冲冲来寻她麻烦,她损了一个杯子,赵京姝脏了一身新制的衣裙,惹得人暴跳如雷,却再拿她无法。
而她,想不到临走前竟也尝了一回被偏帮的滋味,惹了赵京姝又得罪了张贵妃,竟也能全身而退。又在帝后亲登城门,百姓一路相送之下,带着和亲的仪仗,匆匆离京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