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屿安,对不起,对不起...”
他的眼神实在陌生又伤人,她不敢看,想躲开,一只手却又被他握在手里,掌心宽大又灼热,连同将她的手腕也烙的生疼得厉害。
赵清穗耳畔传来他的低声轻笑,她阖上眸子,心口像是在被什么东西一点点啃噬着,是痛得说话都费尽的窒息感。
当初做下的事都是不争的事实,她无力辩驳,也无从解释。
所以他现在做的这一切是为了报复她,她也认了。
看着她颤动的眼睫上还悬挂着要坠不坠的泪珠,他蹙了蹙眉:“我说了,屿安已经死了。公主当初既然选择背叛,如今就莫要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公主莫不会以为你的眼泪如今于我还能有什么用吧?”
宇文曜其实也知道自己这番恶语相向的行径有多幼稚,有多意气用事,可是她此刻带给他的那些莫须有的难受,他只想快一点,用最直接的方式,全都还给她。
旧事重提,故人相见,本该是一件幸事,可是过错再她,物是人非,故人于她只有无尽怨恨,她一面庆幸当真是他,他竟能死里逃生,活了下来,一面又面对如今恍如陌生人的他,话里句句都像是在她身上凌迟。
所以他当时又该有多痛呢?
她再度睁眼,终是敢鼓起勇气回视他,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哭得狠了的时候,词都连不成句子。
“那你,想,想怎么办?
她忘了思考,只是已经做好了准备,等着他还击,报复。
宇文曜带着些恶意的勾了勾唇,看着她将脸上的妆都哭得乱七八糟,没放开握着她手腕的手,只伸出另一只手将她的脑袋托起,又调整到他方便躬身的角度,不管不顾的朝着她唇脂早早被泪晕开的唇瓣碾上来。
他吻的强势又不得章法,吃了她好多泪,满嘴都是咸味,却都不肯放过她的唇。唇舌都又各自的想法,汹涌的进犯,又温柔流连。
他们以前也曾做样的事,但是她主动居多,他就常是脸红的那个,后来食髓知味,他倒是成了更磨人的一方,总要缠着人好一会儿才肯罢休。
他们的过往像是碎片,一幕幕浮现。
这是一个久违的吻,分明是时隔已久彼此却都分外熟悉,还没触及到心脏,就已经出于本能,无比契合。
赵清穗起初还会难受到呜咽,到了后来就只顺着他的力,偶有主动,又会转瞬被他占到上风。
他们好似通过这种方式忽然就找到了一个相处的平衡点,他情绪逐渐稳定,她也似是得到了安抚,泣声渐停。然后各自沉溺其中,情起、意乱、神迷。
似是叫人身处一无所觉的温水中,慢慢放下了警惕,全然不知危险就要即将到来。一切好像都乱了套,宇文曜看着她有些迷蒙的眸子,挣扎着将神识尽数拉回来。
想要惩罚威慑的意图却不知不觉变了味。
不,不对,不该是这样。
当初分明那么痛苦,失望,愤恨。
他要报复,要看她痛苦,让她忏悔度日,而不是他又一次不知所谓的沉沦。
思及此,他调转了方向,狠狠地咬上她眉间的芍药花,像是摧毁,告诫自己亦是在警告她:“赵清穗,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赵清穗却像是尚还沉溺未缓神,吃痛的眸子一眯,上扬的眼尾染上红晕,更添几分媚意。
该死。
宇文曜咬咬后糟牙,骤然撑起身子松开她,拉远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冷冷审视她:“我们来日方长。”
将话丢下,随即再不看她,神情冷漠地出了房门。
只走得急,竟连方才弄乱的衣襟都忘了理。
赵清穗失神地摸了摸似是有些微微肿起来的唇瓣,才终于慢慢回过神来。
方才发生的一切好像并不是梦,他还活着,是他真的回来了,他好像还是他。
才反应过来面上一片无法叫人忽视的湿凉,她钝钝地伸手,手指染上了泪液,竟是她方才流下的。
一时有些恍惚,不知今夕是何年,原来她还有泪。
只忽然又转念想起他走前留下的话,神情一黯。
她的屿安,是当真恨极了她。
栖玉小心迈着步子进来,捡起地上被弄坏的金钗,又瞧了瞧发髻散乱满脸泪痕的赵清穗,神色不由得一凝。
公主是她见过的最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