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
“主子这会儿手上有事脱不开身,公主先回吧。”乌奚道。
他说话时很客气,客气到近乎是一种刻意疏离。
赵清穗微讶,认真打量起眼前的这个男子,视线不经意落在了他的袖口处,瞧见了其手中青白相间的瓷器一角,未细看,转瞬就见他将东西整个拿出,露出了原本的面貌。
那是她晨时送出去的药。
“方才主子吩咐这个东西要我代为处置了,公主看是要收回还是如何?”他直言不讳,说话也没想过委婉,给人留点情面。
赵清穗垂头抿了抿唇,她并未见过这个人,但能从大齐来时一路上,连望的只言片语中大致猜到他是什么人。
宇文曜身边有名近侍,武艺高超,跟随他一路出生入死,忠心耿耿,名唤乌奚。
“送出去的东西断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既是宇文曜要你处置,那你便自行处置了吧。”她淡笑。
“也好。”乌奚应答,可下一刻就将手中的药罐给打开,抬手一扬,那三清观中千金难买,影空观主精心所制的细腻粉末全都散在空中。
赵清穗极淡地瞥了他一眼,北狄人生性耿直,爱憎分明,赵清穗却觉得他行为之中饱含敌意,像是处处都在针对她。
“公主日后也莫要再给主子送这些东西了,毕竟里面是药是毒,谁也说不好。”乌奚拍了拍手,青白相间的瓷瓶滚落在地,他朝人点点头,自顾自离开。
赵清穗敛尽了神色,瞧着那个被遗弃的瓷瓶,想想她当时存的那点心思,是妄想,也显得可笑。
一个近侍竟也欺负到她家公主头上。
朝露被方才那人气得直跺脚,却又顾及着如今的立场不敢轻举妄动,看着公主要弯身去捡那个被丢掉的瓷瓶,忙蹲下先一步将东西捡起来,随后又仔细擦了擦周身才将东西递还给了她,反倒听她语调轻缓调侃道:“这些北狄人真不识货,这个小瓷瓶在大齐也能值个几两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