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婳则有些新奇地看向霍堪许,这次的姐姐叫得倒不阴阳怪气了。
她面上不自觉显露出欣慰的、娇憨的笑影,“好,那就下次再说吧。”
梁以洲有些维持不住面上的笑,看向阚婳,“你们这是什么谢罪宴?”
阚婳刚想开口,话头便又被霍堪许截过了,“不不不,哥哥你不懂的。”
说着,霍堪许慢条斯理地抬起眼,就像是一只倨傲的大猫,“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
春秋笔法的话术。
这些年霍堪许听得多了,自然也就会说了。
他还给阚婳递了个恣漫含笑的眼神过去,问的却是:“对吧,姐姐?”
阚婳同他目光相接的片刻,她并不懂弟弟此刻唇瓣噙着的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是什么意思。
但阚婳觉得——还好。至少他还知道自己逃课丢人。
那就不算没救。
“嗯。”阚婳温驯乖巧地点了点头,贴心地为弟弟隐瞒,“先不方便说。”
......
等到阚娜和梁以洲上楼后,阚婳一回头就看到弟弟姿态慵懒地躺靠在半环藤椅上,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阚婳不解,“怎么了?”
他以手支颌,好整以暇地微颔首,“你旧情人?”
鸽人被撞了个正着的阚婳此刻只觉得尴尬,往嘴里送了块蜜汁烧鹅都觉得滋味淡了,自然兴致恹恹,“什么旧情人。”
霍堪许那双狭长上挑、弧度优美的眼底浮现点点促狭,浓墨重彩的五官霎时瑰昳起来,“尴尬吗?”
带着新欢在餐厅撞上旧情人,霍堪许上次看这出抓马的大戏还是在宁宇涛的生日会。
阚婳沉默了一下,缓缓吐出一口气,“真的好尴尬。”
她发誓,早知道自己和梁以洲、阚娜会相遇不止一次,她当初绝不随口扯谎。
霍堪许眼里的笑意一凝。
说来也奇怪,主动提出这个话题的人是他,带着恶趣味侃她的人也是他。
可是当他看见小天鹅真的为了那个男人愁眉苦脸时,霍堪许却觉得自己的胸膛堵了一口气。
刚刚驱他败走的快意荡然无存。
喜欢那种男人?
什么眼光?
“你们谈了多久。”霍堪许下意识摩挲着指节的茧,薄白的眼皮微耷,渊邃的瞳仁里划过一道浅淡的蓝色弧光,“他身边的是现任?我看他的现任也跟你很熟的样子啊。”
阚婳刚想嘲他怎么连阚娜都不认识了。脑海里却倏而想起,姑父姑母和阚家决裂的时候阚栩也才一点点大,遑论还小他一岁的阚娜,两人相见不相识也是正常。
“他们应该好事将近了吧。”阚婳心不在焉地答道。
末了,她忽然反应过来弟弟这是在套自己的话,满是防备地看了弟弟一眼,“阚栩。”
霍堪许用餐的动作一滞,目光追过来,“嗯?”
阚婳挥舞起自己的小拳头,试图威吓他,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乱打听。”
“咳咳......”霍堪许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举起一旁的玛格丽塔边喝边笑。
阚婳难得看见弟弟的眼里出现这么明显的笑意,她不解,鼓起小小的腮帮子,“干嘛?”
只可惜她底气实在不足,即便想要露出凶狠的表情,看起来也像是小猫龇牙。
霍堪许把桌上那杯橙黄橘绿的果汁推到了阚婳面前。
他穿着印有“Balenciaga”简约字母的黑色短袖,显得他愈加唇红肤白,眉眼锐隽郁挺。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跟着果汁落到了弟弟紧实劲瘦的胳膊上,里侧还有一根凸起的青筋延伸向里,在果汁玻璃杯晕过的溢彩光线下更加偾张清晰。
霍堪许的眉眼抖落几分戏谑慵懒的劲儿,揶揄,“不是谈的恋爱多就是大人,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