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尾小桌上摆放着两个牌位,正是姜老太爷和姜柏舟,整个房间唯一的一盏油灯就供在牌位前。
灯芯刚被姜书予挑高了些,昏暗的光线显出阴森的氛围,孟锦竹刚说完猝不及防吸了一口油灯飘来的黑烟,呛得直咳嗽。
当下看都不愿意再多看一眼,抬袖遮住上半张脸踉跄退了出去。
“咳咳咳…你明日到我房里来,我教你一些礼仪规矩。”
这话说完了,人也只剩个背影了。
姜书予看向那两个牌位:“跑得真快,我怎么觉得她有点怕你们?”
拿起衣服在身上比了下,略微有点大,是桃粉色缠枝并蒂莲小袄和同色的百褶裙,鞋子倒没什么花样,乳白色荷叶绣花鞋。
花样和料子跟那两位没办法比,颜色更是不怎么合适她现在的肤色和如今的季节…
不过她对这些东西没什么要求,看完就扔到一边,倒是那两根簪子是银的,直接被她放在枕头下面。
晚间柳姨娘照例在院中哀哀凄凄,可是等了半宿也没等到姜云骢,最后被冻得声调都变了才回房。
随后隐约还能听到与她同屋秦姨娘的抱怨声,斗了好一会嘴才消停。
翌日大早,推开窗,又是不见太阳的天气,阴沉沉的也不下雪,风倒是一天比一天大,卷着雪粒铺面砸来,面颊被吹得生疼,赶忙关上窗户。
收拾妥当溜达到院子门口,想要看一下看外面的情况。
一辆马车刚好停在跟前,包裹严实的车夫从马车上跳下来对着她拜了拜。
“可是姜公子住处?”
她点了点头:“是,你是何人?”
马夫扯下面罩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小人是城东赵家的车夫,特地来邀请姜公子和姜老爷到府上做客。”
姜老爷?
“你在此稍等。”
姜书予回头往院子里看了看,姜书华已经听到动静,掀开门帘一角露出半张脸看过来,目光冷涔涔的。
她顿了顿,正往里走,就见姜云骢拉着姜柏济急急走来,口中不断说着:“二叔快些,赵公子今日特意设宴邀请了镇上的几位饱学之士,只为能跟你我二人多多攀谈。”
姜柏济皱眉,当初打听那个周杨的时候,也顺带着听了一耳朵这位赵三公子的事迹,并非是个正直的。
“我与他并不相熟,就不去了吧。”
他连连推辞,扯开姜云骢的手就要回去,却被许清秋一掀门帘骂了出去。
“去去去,骢哥儿好心带你,你还这般推诿,哪有做长辈的样子……”
两人一阵风的从姜书予身边经过,未曾多看她一眼。
院门被关上,姜书予看向姜书华的方向,却只得到了毫无感情的一眼,然后就关上了窗户。
她站在白茫茫的院子里有些意外,昨天可还不是这个态度呢,难道就因为她拒绝了做姜书馨的丫鬟?
可这是跟姜书华有什么关系?两人关系是不是颠倒了,一向不是姜书馨唯她马首是瞻,当应声虫吗?
天边黑云团成团,愈发的低,压得人心里闷闷的,总有种风暴欲来的感觉。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她此刻更想出去看一看自己中下的稻种如何了,可是光天化日的,也出不去,而且她这两天还要去找大夫人学规矩。
不过好在孟锦竹没想着真心实意地教她,几乎都是点到为止,每次说得最多的就是让她安分守己。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让她不该看的别看,不该管的别管……
要是原身,可能早就被警告得头都不敢抬了,可是一身反骨姜书予偏不。
每天观察的反倒更仔细了,就怕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之后连着几日,姜书予发现这辆马车每天都会来,姜柏济由最开始的挣扎推辞逐渐变成了红光满面,笑着跟姜云骢一同离去。
直到晚膳后才会回来,好几次都喝得烂醉如泥,叫嚷着赵三公子与孙先生实乃他人生知己…
连着几日的阴天,终于在晚上下了一夜的雪,积雪压断了院外门口的一棵枯树。第二天迎来了好天气,阳光透过云层丝丝缕缕地落下,照亮银光素裹的大地。
沈知季得了师傅的名,每天都积极的不得了,天刚蒙蒙亮就端着早饭来敲门。
真·上门家教。
阿狗学东西快,对于自己学生的身份也进入的很快,不过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