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玄卿的呼出一团白气,笑道:“夫君带你回我们的家。”他把“我们”二字咬的重,好像在宣布什么。
狼王背着自家王妃从朴素的街门而入,陆信听到动静从门房提着灯笼出来相迎。贺玄卿把景晏稳稳的放下才去接他手中的灯笼。
景晏已不再像刚成亲时容易害羞,他眸中蕴着笑意,上前颔首道:“陆统领辛苦了。”
陆信对二人行礼,“都是应该的,主子新年吉祥。”说完便退下了。
雪越下越大,天地间一片琉璃世界,景晏带着帽兜,睫毛也染上了白意。
他抬眸望去,院中的松柏、翠竹看不真切,只能闻到冷清的竹柏香气,哪怕是新年,四更的夜仍然带着寂寥,寒意凛冽。
看着白茫茫一片,他心中有几分说不出来的伤感,贺玄卿温热的大手包裹住他露在外面冻得发红的手,一股股暖意在他指尖流淌,让他不禁抬眸望着那人。
月光下,贺玄卿没戴帽兜,就那样穿着大氅站在雪里温柔的望着他,发上覆了一层薄雪,棱角分明的脸在月光和雪光的映衬下柔和了不少。
他故意捏了捏景晏的手,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责:“手这样冷,看来还是穿的少,再给你准备一个汤婆子好了。”
贺玄卿把自家王妃往怀里带了带,让人挨在自己身上,景晏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暖意透过氅衣直抵自己心间,仿佛为他驱散了所有侵入骨髓的孤寂。
狼王将自己箍在他跟前,让自己眼中只有他。
“夫君,我又不是娇花,只不过在外头时间长了才手冷而已。”
“竟然是夫君的不是,为夫这就带你进屋。”
贺玄卿一手提着灯笼,一手牵起景晏。
景晏看着眼前移步换景的院子心中不禁咋舌,也不知道贺玄卿是怎么找到这样雅致的院子的,又是花了多少银子买下的这里。
穿过垂花拱门,沿着抄手游廊来到一间房舍前,还未进屋景晏就被一抹幽香吸引,抬眸望去,漫天大雪中几株红梅开的正盛。
贺玄卿揽着他的腰,亲昵的蹭了蹭他微凉的小脸,柔声问道:“阿晏可还喜欢?”
“喜欢的……只是,太奢靡了……”
“喜欢就好。”
贺玄卿把灯笼插在门口,牵着人进了屋,“这是送给我们阿晏的立府礼物。”
别的皇子有的,他的王妃也要有。
贺玄卿眼眸亮晶晶的望着他,好像是一只在等待主人夸奖的大狗狗。
……
景晏又看了一眼门外的红梅,贺玄卿好像看出他的心思,给人脱着氅衣和礼服,“天色不早了,我们先休息好不好?明日带阿晏看个够,你快去沐浴。”
竟然不是一起去……景晏心中生出一丝失落,也只得乖乖的往屏风后走去。
贺玄卿沐浴出来看到沐浴后带着潮气的景晏披着贺玄卿宽大的氅衣倚窗而立,正向外望的出神。
他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发,确认他有没有湿着头发吹风,又给人拢了拢氅衣。
“爱妃就这么喜欢赏梅,当心着凉。”
“夫君,我只是在算我们还有多久能回去。”
贺玄卿看到案上的姜汤还剩一半,伸手试了试温度,凉了,也就没让人再喝,转身倒了杯热茶递与他。
“阿晏若想陪母妃多待些时日也无妨。”
景晏接过茶杯,眸中闪过一丝担忧道:“中原不比草原,今日之事你也看到了,我们一回来就被八百双眼盯着,恐夜长梦多,还是……”
“无妨,我买这宅子一来是为了送你,二来是躲开那些眼线,你也能自在点,三来是让我们有个真正的家。”他眸中盛着柔情,深深的望着景晏特意强调道:“我和你的家。”
景晏被看的面颊有些热,他害羞的岔开话题道:“伺候的人可都靠得住?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贺玄卿抬手把窗关好,将所有风雪都挡在外头,把人拉进怀里,垂眸望着他,“不怕,该来的总会来。赶明儿带你去樊楼吃酒。”
“留着点银钱罢……”景晏嗔怪。
四目相对,景晏抬头啄了一下他的唇,弄得贺玄卿心中一荡。
贺玄卿就着跳动的烛火看着景晏的小脸,他把氅衣解了,露出里面的中衣,将人打横抱起轻轻放到柔软暖和的床榻上,哑声道:“睡觉吧。”
景晏有些微红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从那次之后他们还没有过,是不是夫君对他已经……
二人刚躺下,景晏就不安的翻腾起来,直往人怀里钻,恨不得胸膛挨着胸膛才好,作乱的小手“不小心”就伸进了夫君的中衣,肌肤的触碰让已经很久没有的二人心内俱是一颤。
贺玄卿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怕景晏感觉到自己的变化,勉强和人拉开一点距离,“阿晏快睡觉,要不明日要起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