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住想要喊人的景晏,有气无力的答道:“嗯……我没事,就是头疼。”
“头疼?”可是受风了?”
景晏故作淡定的让贺玄卿躺在自己腿上,微凉的手温柔的抚上他的额头试了试温度,确认他没有发热,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而后轻柔的帮他卸了发钗和法官,力道适中的给他按揉头部的穴位。
半晌,他轻声问道:“这样可舒服些了?”
“嗯……力道还能大一点,为夫受得住,我的阿晏怎么什么都会,当真是贤良淑德。”贺玄卿安静的躺在自己爱妃的腿上,闭着眼感叹。
他没有看到景晏正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
景晏若有所思的给人按着头,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警惕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问道:“夫君你真的只是头疼?有没有什么其它不适?会不会是遭人暗算或是中毒了?你仔细想想,今天可是不仔细吃了什么东西?亦或是不小心碰了什么东西?我看书上说下毒之人无孔不入,甚至在呼吸间也能中毒。”
景晏尽量克制自己双手的颤抖,装作没事人一样。
从小到大,对景晏来说重要之人只有两个,一位是自己的母妃,另一位就是贺玄卿。
他在贺玄卿这里得到了家的温暖、夫夫间的爱意、甚至无下限的宠溺,狼王弥补了他心里关于情感的缺口,有时候,贺玄卿像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导师,他从不要求景晏为自己做什么,而是在他身旁以身作则。
许是在宫里呆久了,有些东西越是唾手可得越容易让他害怕,他怕有一天这些美好又珍贵的东西就像易碎的美梦般消失、他怕有一天贺玄卿对他倦了会收回所有的爱意、他怕贺玄卿有一天会彻底的离他而去。贺玄卿征讨吐蕃的那些时日,他才明白贺玄卿对自己的重要,可他不想承认,直到刚刚他才明白,他不能接受二人的生离,更没想过死别。
在他心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贺玄卿早已变成了一个无所不能的人,他好像不会累、不会输、不会难过,这样一个草原硬汉竟然还时刻关注着自己,还在一点一点的温暖着自己那颗在宫中早已被践踏的冰冷不堪的心。可今天这人却在自己面前忽然倒下,他只觉眼前一阵发黑,甚至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贺玄卿睁开眼,看到景晏眼尾泛红,原本满是爱意的眸子中饱含担忧,面部线条也紧绷着,整个人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生怕他真的出事,他甚至在景晏的眼中读到了一闪而过的担忧。
这样的景晏让他的胸口发闷,好像被人重重打了一拳。他知道景晏当真了,他的阿晏真的在担心自己,而吃醋装病的自己可能玩过火了。
虽然他很想告诉自家王妃自己是装的、自己没事,可看景晏如此担心自己,贺玄卿心中又泛起一丝淡淡的甜蜜,看来他的王妃是真的爱上他了,自己这段时日的心意没有白费,这个小白眼狼什么都知道。
贺玄卿哄道:“阿晏你别乱想。我头晕可能是屋子里太闷了,也可能是水土不服,不是什么大事。你再给我按按头,一会儿再陪我去花园透透气可好?”
景晏面上难掩担忧之色,轻声问道:“真的没事吗?要不要传太医瞧瞧?”
“不用。如果我刚到都城就看太医,传出去让中原怎么想,你父皇非得把你抓到宫里问你是怎么回事,他可能正愁没有由头和你套话呢,到时阿晏肯定为难,万一因为我影响到我的阿晏可就不好了。”贺玄卿说的一本正经,末了,他又瞄了景晏一眼,小声嘟哝道:“我可不想让我的心肝为难。”
“是是是,夫君说的都对,可还是身子要紧,要不请云莱过来看看?” 边说边扶他起身。
贺玄卿看着外面暗下来的天色,脸上闪过一丝得逞,又道:“阿晏,天色不早了,外面多少有些凉意,我怕你着凉,咱们别去花园了,不如我们传晚膳吧,今日早些休息。”
景晏依言唤人传了晚膳,他根本没心思吃饭,一颗心全在贺玄卿身上。看着本就不舒服的狼王还给自己布菜、盯着自己吃饭,他心中更不是滋味,只是倔强的端起八宝粥喂到贺玄卿唇边。
贺玄卿一愣,随即张开嘴乖乖喝粥。
他就着景晏的手喝了几口后接过碗道:“阿晏,你再不吃饭为夫要心疼了。”
景晏夹起碟子中的玉兰片勉强吃了口,又不禁看向喝粥的贺玄卿,问道:“夫君,可好些了?”
贺玄卿不想再让景晏再担心,笑道:“我的心肝亲自喂我,什么病都好了。”
看着比刚刚精神些的人,景晏略放下心来。
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用帕子擦了擦嘴,假装漫不经心的道:“夫君,一会儿你先去沐浴可好?我出去一趟,半柱香的时间就回……”
话还没说完,贺玄卿便故意松手,将调羹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