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望听着听着便默然流泪,而后便想方设法地寻死。www.jiangxin.me
谢流忱为了让他消停些,便拿一些陆盈章无关紧要的小物事给他,聊以慰藉。
谢流忱不明白这些人为何要自找苦吃,情爱是毒药,不叫人死,只叫人生不如死,他们一个个争先吃下苦果,然后像条可怜虫一样在地上打滚惨叫。
这难道不是从一开始就能预料到的事吗。
不要爱上别人不就好了吗。
若是当真心喜,又不愿拱手让人,当□□宠一样养起来不可以吗。
裴若望感受到他的注视,侧头看向他,幽黑的眼眸在月色下闪着冷然的光:“你要我的报答吗,那我给你一个建议,别再把你逗弄宠物的那一套放在妻子身上,照我说的做,你迟早会感谢我的。”
谢流忱笑了,看着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要拉人下水替死的水鬼。
他很友善地说:“夜深了,你好好歇息吧。”
谢流忱离开了。
裴若望仍旧坐在角落里不言不语,他是无人在意的幽魂,整日在所有人的身后徘徊。
裴若望看不得别人幸福恩爱,他得不到的东西,为何别人能得到。
所以他格外喜欢看谢流忱与他那位夫人相处。
每回他在暗中窥伺他们俩,他就忍不住发笑,因为他总会想到一句话,凡世间剧毒,解药必在五步之内伴生。
谢流忱把这个女子娶回家,这和一条毒蛇亲自将能解它毒的草药种在自己洞穴边有什么区别。
最好笑的地方在于,这条毒蛇还时不时过去嚼上草药几口。
每每想到这里,裴若望心中的苦闷都减轻许多,还有什么能比看谢流忱的乐子更让人高兴的。
他对谢流忱毫无感激之情,虽然谢流忱救了他,可是他感觉得到谢流忱落在他身上的同情目光。
这让裴若望很愤怒。
谢流忱可以在心里怜悯他,以他为诫,可是不能连带着同情陆盈章。
谢流忱怡然自得地俯视所有沉溺于情爱之中的人,好像他自己永远不会踏入这个陷阱。
裴若望真想坑他一把。
可是想到陆盈章,他又想,不如做点好事好了,陆盈章一定不希望看到他做什么坏事。
不过……
裴若望轻轻地笑了。
他知道即便他提醒过谢流忱也是没用的。
谢流忱自负又自我,从不认为自己会出错,玩弄别人的心就像玩弄一只老鼠。
他过得太顺利了,想做的事没有办不成的,所以他以为这次也一样。
他肆无忌惮、为所欲为,仗着自己的优势,享受着夫人对他的讨好,以为自己在和夫人的关系中始终占据着主导地位,可是事实当真如此吗?
裴若望埋头闷笑。
每回谢流忱来见他时不是为了给他医治,而只是与他说几句有的没的,他便知道,谢流忱一定刚见完他那位妻子。
谢流忱若不是心生动摇,怎么会没事找事,大半夜跑来和他闲谈呢。
所以谢流忱会后悔的。
他一定会后悔的。
他就继续这么自以为是地对待她吧,等到她跑了,该被好好同情的人,就变成谢流忱了。
裴若望想到那个画面便开心得不行,他将那枚红玉贴身收好,闭上眼睛,久违地感到一丝让他安宁的睡意。
——
厚礼一批又一批地送去,松声院却毫无动静。
谢流忱按捺住,没有去探望她。
饲养宠物就是如此,一次不能给太多的宠爱,否则她会以为自己是特别的,反过来可以掌控自己的主人。
又是一日,谢流忱令元伏去松声院院送十六只白头鹅摆件,顺便看看崔韵时的情况,听她有没有什么话要带给他。
结果元伏去了两个时辰都还没回来。
谢流忱心不在焉地把两本游记翻了一遍,里面提到了京城附近的小阳山。
他想起他在那里也有一处别庄,只是从未去过,像这种庄子他有很多,都是由各处庄子上的管事自行管理田庄地产,每旬再将庄子上的情况做成简报汇报给崔韵时。
要是她不装病,躲着不见他,过两日他可以带她去小阳山踏青,他记得她未成婚前是很喜欢玩闹的性子。
而他上一次和她单独出门游玩是……
即使他记性很好,回忆这种琐碎的往事也颇费了一番功夫。
过了会,他想起来了,是四年半前。
之所以隔了这么久,是因为他总是带着谢燕拾出游,而崔韵时实在不想见到谢燕拾,连带着委婉拒绝他每一次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