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怎么病刚好就往我这来了。哎,也怪我不好,前几日我官人老家来了亲戚,忙着招待,不然必须得亲自登门去看你。不过现在看你气色红润,应该无甚大碍罢?”
林绾早就习惯了她这张连珠炮似的嘴,“好全了,不必担心。”
二人在花厅上用茶,聊了聊郑府的家事,又将话题扯到林府上,果然如林绾所料,李氏和林蓁在家闹得不可开交,林世修不堪其烦,强硬地要与陵州的没落宗室定亲。
张思卿感叹:“你父亲还真是好面子,那家虽也姓齐,却只是太祖皇帝一脉中最不受宠的一支,多少年了也没个提拔,就剩个空荡荡的爵位挂着,实处没落一点儿好。这林蓁要是嫁过去啊,日子可比在林府差多了。”
林绾也感到惋惜,自己父亲惯是个好面子的脾性,这么多年也改不掉,没想到现在却要牺牲自己嫡亲女儿的后半辈子,来撑自己的场面。
“二姐若是成了郡王妃,那可不是我这商贾门户能比的。”
张思卿撇了撇嘴,拉着她的手,起身往花苑走。
“别说这个了,来看看我养的琼花。”
张思卿未出阁之前就十分喜爱养花,张父为此从各地搜罗奇花异草,到了张思卿手里都能养得花团锦簇。
林绾看着满园琼花,由衷赞赏:“花大如盘,洁白如玉,这花落你手里还真是它的造化。”
张思卿笑得捧腹,挽着她的手道:“你这张嘴夸起人来蜜里调油的,怎的到了我这就成这般,真真是令我不甚开怀。”
见她笑得开心,林绾眸中精光一现,趁机道出此行来意。
“听闻,郑大人与那永宁郡王还有些交情,前段时间还在他那买了庄子?”
张思卿顿时笑不出来了,苦着脸垂头丧气。
“别提了,什么交情能这样坑人啊!这些日子我为了那庄子的破事劳心劳神,也没个法子,只能吃了这哑巴亏。”
说着说着便有些生气,“你说这永宁郡王,虽是个冷门宗室,可好歹也姓齐啊,怎的做这等阴损事,真是丢了皇亲国戚的脸面!”
林绾是听她抱怨过的,郑庆元前些日子在永宁郡王手里买了处闲置的庄子,离陵州城不远,打马一个多时辰就能到,背山面水,收成丰厚,他心一动就从郡王手里买了下来。
结果买下来才发现,庄子好是好,庄户也很踏实,问题是这庄头年年克扣收成,从中获利,又仗着自己是贵妃远亲,就连永宁郡王也不敢轻易动他。
这烂摊子落到了郑庆元头上,他也只好吃了这哑巴亏。
林绾问:“此事,我父亲可知晓?”
张思卿更气了:“得了吧,就我夫君那窝囊的性子,又好面子,怎么会把这种蠢到家的事情往外说?说了也是遭人笑话。”
林绾这下心定了,笑着握起她的手,“我有法子帮你甩开这烂摊子。”
张思卿将信将疑,到底认识林绾多年,什么脾性她还是知道的。林绾既然敢这样说,想必心中有几分成算。
“说来听听。”
林绾这一呆便是好几个时辰,走出郑府时,天边残阳挂在山巅,迅速沉落。
待她回到府里时,才发现今日的扶荷轩静得有些不寻常。
整个院子四周一个下人都没有,就连桂秋也没有出来迎接,寂静得吓人。
林绾不由得打了个寒惊。
她回到寝屋,推开门见屋里黑漆漆的,也没人来点灯,试探性喊了句:“桂秋?翠莺?”
没人回应。
林绾心里有些发毛,她打小就怕黑,现下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不知是不是被赵氏或是闻景叫去了。
只剩她一人时,心中更加发怵。
正准备关门离去,就见门扇后的阴暗处忽地伸出一只手,将她拽进屋,又狠狠将门合上,门扇闭合发出一声巨响。
林绾失声尖叫:“啊——进贼了——”
她话说到一半,就被人捂住嘴,当下拼死挣扎着,只想快些逃出去呼救。
奈何对方力气太大,轻而易举就将自己制服,精壮的手臂紧紧箍在腰间,温热的鼻息喷在颈侧。
她顿时浑身酥软,恨不得捅这登徒子两刀!
于是抬起脚,狠狠地往后奋力一蹬——
然而这一脚不仅蹬空了,似乎还惹恼了身后的人,一只手攥着她两只纤细的手腕,反制在背后,丝毫动弹不得。
“阿绾,别闹了。”低哑的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