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念夫人仁慈,收留了我和妹妹,她让我们留在镇南王府,我、我不是奸细!”
说完后,她紧张地等着谢玄瑜的反应,然而谢玄瑜…没有任何反应,虞芙心里更慌了,不自然地垂下头。
谢玄瑜自五年前接手师父留下的南大营后,除了极为亲近之人,再没有人直视他的眼睛和他说话。
一是不敢,而是懂规矩。
但虞芙,即使话音因害怕而颤抖,但却始终看着他的眼睛,显然是不懂这些规矩,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想到她的出身,谢玄瑜并不苛求。
但如此,也就说明此人并非奸细。
而旁边的展归,显然是被她的话惊到了,他一直跟着谢玄瑜,自然知晓谢夫人此前给谢玄瑜说亲的事情。
此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干了什么。
“你说……夫人?”他愣愣地看着虞芙的脸,和那已经被血浸透的领子。
他居然把谢夫人送给师兄的美人破了相!谢夫人本就不怎么待见他,这遭算是捅了个大篓子!
“那你堂堂正正地走正路啊!”展归撞墙的心都有了,咬紧了牙:“偷偷摸摸躲在后面偷听算是怎么回事!”
虞芙低下头顿了顿,手指不自觉地蜷缩,声音弱弱的:“刚刚我只是在找正门,但是不识路才不慎走到这里的。”
不管是翠儿告诉让她给夫人抄佛经,还是让她去书店的事情,绝不能透露出去!
从刚刚到现在,虽然世子殿下只说了几句话,甚至没有一句呵斥她的话,可虞芙就是觉得,世子殿下眼里绝对容不得沙子。
虞芙不傻,自己那张借条怎么好巧不巧就被丢在了林老夫人的房里?怎么又好巧不巧被夫人捡到了?
这一切不过是冷姨在为她谋划而已,如果今日她出卖了她们,她便再无立足之地了。
谢玄瑜淡淡地看着虞芙,长袖盖住垂下的手腕,衣摆垂地,这套显然不合身的衣服定不是她的。
他虽不甚少去林府,但林府日常粮食布匹的供应全经他一人之手,虞芙身上的料子,是只有林府的一等丫鬟才会分到的。
入府不过半月,就穿着林府一等丫鬟的旧衣服,看来是有在林府相交的熟识。
他的视线落在她依旧在渗血的伤口上,沉声问道:“大雨倾盆,为何出门?”
他的嗓音低沉,即使没什么情绪,却也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虞芙不善说谎,垂下头轻声道:“是、是给夫人送抄好的佛经。”
说着,她从怀里取出一叠厚重的纸,双手将它呈给谢玄瑜,赶在他出口询问前,主动开口:
“来杭州的路上,我曾借宿于城外的香积寺,听寺里的小沙弥说,寺里不久前发生了一场大火,烧毁了好多间大殿和佛像,幸得夫人仁慈,帮助寺庙渡过难关。”
“虞芙蒙夫人恩德,不用担心山匪强盗侵扰,得一息安寝。不过我身无长物,唯有替夫人抄写佛经,尽自己微薄之力,感念夫人无上恩惠。”
在虞芙向谢玄瑜身前去的这段路,她脑海中冒出过无数个借口,可思来想去,唯有这个是最稳妥的。
无论如何,都不能牵扯到翠儿。
呈上的佛经就在一步之外,但谢玄瑜并不接,只盯着她低垂的身子,“哪里来的佛经?”
依旧是淡淡的没什么情绪的口吻,但其中的质询与怀疑,还是让虞芙嗓子发紧。
若是回答有误,虞芙毫不怀疑自己和妹妹立刻就会被人赶出府去。
虞芙:“没有佛经,我自己会背。”
想骗过谢玄瑜,虞芙没有一丝胜算,但她只能隐瞒,既然一开始就只能选择说谎,那她这个谎就一定得尽可能圆满。
虞芙定了定,小声道:“自父母去后,小妹一直被梦魇所困,来村里进行超度的和尚说她被亡魂纠缠,让我每晚给她读佛经超度亡魂。时间久了,我也会背了。”
想要自己的话可信,不能全假亦不能全真,只有虚虚实实才行。
此话并非虞芙妄言,事实上确实有和尚让她给虞丽读佛经,然而读了几次后毫无作用,虞芙便放弃了。
等了许久,谢玄瑜也没反应,虞芙的心渐渐悬浮起来,耳边紧张的全是自己如雷的心跳声。
倏地,手上顿时轻了,虞芙微微抬眼,见展归已取过把纸展开,她松了半口气,缓缓开口:“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