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渐若,泠泠落在房檐上,铮铮作响,虞芙嗓音发紧,强压住心头的慌乱,尽量让嗓音清晰。
一页背完,虞芙正要背第二页时,谢玄瑜叫停了。
展昭将纸递给谢玄瑜,点点头:“准确无误。”
“你有这份心,自是好的。”谢玄瑜薄唇轻启,看着她的伤口,“回去吧,稍后我让人给你带些金疮药。”
虞芙闻言,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平稳落地,她不敢做出轻松的模样,小心翼翼接过展归还给她的东西。
站在不远处的管家听到这话,赶紧上前将虞芙带走,拉着她一步也不敢回头,生怕谢玄瑜改了主意。
看着两人逐渐消失的背影,展归眉眼一扬:“倒是个知恩的姑娘,字也写得不错。”
察觉到谢玄瑜冷冷的视线,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随便说说而已。”
“派人盯着她。”谢玄瑜抬步向前,眉眼间已抹了一层戾色,“再派人去她说的家乡探查,尽快回复。”
“啊?”展归一愣,“你怀疑她是奸细?”
谢玄瑜微眯双眼,“或许吧,但她有所隐瞒。”
这是谢玄瑜位居高位多年塑就的敏锐直觉,虞芙身上有着无法自洽的矛盾。
出生乡野不懂规矩,但回答时却冷静自持,条理清晰;连衣服都是借别人的穿,却能读书写字,而且……还懂得如何恰到好处地逢迎。
以往不是没有人想走捷径,期望着从母亲那里入手攀附镇南王府,但母亲心无俗事,不沾染凡尘,那些刻意逢迎者只能铩羽而归。
而刚刚那个小姑娘……谢玄瑜知道,她的那份佛经今日若是冒着大雨送到了母亲手上,定会让母亲动容。
如此,谢玄瑜蹙眉,这倒成了麻烦。
展归自是明白谢玄瑜的顾虑,只是他不解:“师兄啊,你若怀疑,不妨直接将她赶出王府不久行了?”
这杭州城的奸细,不说一千也有八百了,哪里还需要费这种心神?
谢玄瑜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展归一个激灵,明白了之后立刻想扇自己一巴掌。
虞芙可是谢夫人送来的人,不说谢玄瑜将人赶出去后伤了母子和气,若是谢夫人怜悯心一发,将人带回林府,那才叫麻烦。
思及此,展归握紧剑,正色道:“那我明日就去她的住处探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