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友们以及宋七月得到了通知纷纷赶了回来,看到池柚人没啥问题她们也就都放心了。只是这一圈折腾弄得人又累又困,池柚也困困的,庆生的事暂时没了心情。
她们把蛋糕放进别墅的公共冰箱里,打算白天再好好庆祝。
走的时候,宋七月想问些什么的样子,飘忽的眼神转来转去,估计是不确定自己今天的住处。
黎青没给她机会开那个没情商的口,直接拉着她手腕带她走了。
门被关上,房间里瞬时安静下来。
就剩她们两个人了。
白鹭洲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穿着那件浅青色的丝质衬衫坐在了单人沙发里,拿起笔记本电脑看工作的文件。睡意暂无,她短时间没有要上床的意思。
池柚蹲在地上整理自己的行李箱,把要换的干净衣服拿出来,又翻找起自己的睡衣。
两个人都不说话。
池柚找到了,拎起睡衣看了眼卫生间,小声问白鹭洲:“我去洗澡?”
白鹭洲盯着电脑,没什么表情地“嗯”了一声。
如果是普通人,这时候一定会感慨一句好奇怪的氛围。
孤女寡女,陌生的旅居房间,“我去洗澡?”“嗯”这样的对话。
好可怕的暧昧气氛。
而且这种给旅客住的房间,不知道是不是怕客人死在卫生间里没人知道,卫生间的玻璃门都没有装锁,透明度也要比家用的毛玻璃更高一点,人站在里面可以清晰地看见身体轮廓。
可谁叫池柚不是普通人呢。
她硬是一点儿都没觉得不妥,一脸清澈地就拿着睡衣进去了。
白鹭洲本来也没注意这么多,她对于男男女女那些事本就不太敏感,要迟钝一些。直到听到了水声。
然后她才想起了那扇遮蔽性不怎么好的玻璃门,和热水淋在上面时会令玻璃更清晰的水痕。
“……”
她抿了下嘴唇,继续照常工作,全程没有抬起眼一次。
第036章
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 池柚才洗完出来。
听到门被拉开的动静,白鹭洲的目光依然锁在电脑屏幕上,轻声问了一句:
“穿好衣服了吗?”
“嗯, 穿好了。”
池柚清脆地回答。
白鹭洲这才抬起脖子。垂了半个小时的脖颈瞬时传来一阵酸痛,她还听见了很小的“咔哒”一下骨头摩擦声。
她看向池柚, 愣了一下。
池柚穿了一套白底绿碎花的睡裙, 头发湿漉漉的还没吹。
睡裙是吊带的, 没有袖子,雪白的两条胳膊没了防晒衣的遮挡,缠满左小臂的纱布暴露了在白鹭洲的眼前。
大脑还来不及思考, 白鹭洲的嘴就先问了出来:
“胳膊怎么了?”
池柚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没当什么大事,说:
“就是,前两天摔在碎瓷片上, 胳膊杵了一下, 医生包过了。”
……大蚊子。
白鹭洲这下明白了海滩烧烤时池柚为什么会对自己的胳膊又抓又拍的。
这就是她当时想问的“大蚊子”。
“你没换过纱布吗?”白鹭洲看那纱布都泛黄卷边了,“那你洗澡的时候……”
“我这样洗的。”池柚像小学生举手回答老师问题一样举起了自己的左胳膊,90度标准垂直角度,指尖朝天, 绷得特端正。
白鹭洲:“……”
虽然池柚举得很端正, 但洗身上又要洗头,她一只手在淋浴下面动来动去, 水还是难免溅到了纱布上。
而且看起来, 前两天她洗澡的时候也溅过水,因为纱布上有旧湿痕干了的团团轮廓。
拜这卫生间糟糕的门所赐, 池柚早上回黎青那边洗澡的时候黎青肯定不会待在房间里,要避嫌, 再见她就已经穿好长袖衣服了。池柚自己又不愿意和别人说,所以这么好几天过去,硬是没一个人发现。
白鹭洲把电脑放到一边,让它待机,一言不发地下床,拿上房卡出门了。
过了一会儿,她用门卡刷开门,回来了。带着从别墅公共区域找到的药箱,拎着药箱扣的食指和中指之间还夹着一卷新纱布。
“过来,我给你重新包扎。”
白鹭洲坐回单人沙发上,示意池柚坐到小茶几对面的空沙发上去。
池柚顺从地坐过去。
沙发很软,包裹性很好,坐进去就让人想要睡觉了。她打了个带眼泪的哈欠,把胳膊放在茶几上,困顿地盯着卷边的纱布,和手腕上的旧红绳。
白鹭洲拨开那条不知道谁送给池柚的红绳,动作慢而仔细地拆开了旧纱布,里面的伤被捂了三天,恢复得并不好。伤口分布细碎,有一些已经红肿化脓,情况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