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前的那一晚,池柚躺在白鹭洲怀里,计划着出院后要去吃哪些好吃的。
说着说着,她话锋一转,忽然道:
“白鹭洲,你还欠我件事。”
白鹭洲已经困乏了,先轻轻地“嗯”了一声,才问:
“什么事?”
“第一,你答应过我,等我学好了,会让我把你绑起来,对你这样这样、那样那样。我现在已经学得很好了,你不能反悔。”
池柚扒着指头。
“第二,你还没有对我说过‘我爱你’呢。”
白鹭洲紧了紧抱着池柚的胳膊,双眸困顿地阖着。
“这明明是两件事。”
“你怎么把眼睛闭上了,快睁开快睁开。”
池柚双手捏住白鹭洲的两颊,轻柔地晃她的脑袋。
“我不管是一件还是两件,反正你得还。”
白鹭洲握着池柚的手,将它们从自己的脸上捉下来。白皙的侧脸泛着一点点被揉捏过后的粉红,不知是因为池柚手指的力度没把控好,还是情绪卷涌了滚烫的血液漫上来。
“好,还。”
白鹭洲没有告诉池柚那晚她已经在病床边说了无数遍“我爱你”的事,她似乎也永远都不准备提起了。
池柚睁大亮晶晶的眼睛,睫毛柔软地扑动。
“那你说。”
白鹭洲被这样看着,抿了抿嘴唇。
她犹豫了一瞬,才缓缓道:
“我爱你。”
池柚惊讶极了,呆了好半天。
“你居然真的会说?”
尽管曾说过了无数遍,但这还是第一次在池柚的注视下说。白鹭洲脸侧的粉红没有消退,反而蔓延上了颧骨,她低了下巴,瞳孔滑到眼尾去看旁边。
“这次为什么这么顺从呀?”
池柚晃着白鹭洲的手腕,撑起身子探出头,努力地想闯入白鹭洲偏移的视线里。
“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我这次受伤,你很担心,很心疼,所以我现在提什么要求你都会答应呢?”
白鹭洲轻咳一声,将手腕从池柚的手中挣出来,扶住床沿慢慢坐起,说她想去上个厕所。
池柚看出来此刻的白鹭洲有些想要回避,于是也马上爬起来,说她也去。
白鹭洲:“……我上厕所你也要跟着?”
池柚理直气壮:“我们又不是没有一起上过厕所。”
白鹭洲疑惑:“什么时候?”
池柚:“就上次,你给浴缸里放了香料和白酒,我们一起泡身上尸臭的时候。”
白鹭洲噎了噎,“那、叫一起上厕所吗?”
“浴缸在卫生间吧?马桶在卫生间吧?卫生间也叫厕所吧?”池柚彪悍的逻辑上线了,“我们一起进过卫生间,就是一起上过厕所啊!”
最后,白鹭洲当然没允许池柚跟她一起进厕所里,只带着池柚去到洗手池位置,就让池柚在厕所门口等着。
白鹭洲当然没有真的想上厕所,所以她进隔间以后,只是用手腕根撑墙站着,默默等过一小段时间,以此掩盖刚刚的一瞬失态。
数秒时,池柚的声音轻轻从隔间门外传来:
“白鹭洲。”
白鹭洲向着池柚的方向抬起头。
“嗯?”
“意定监护,抛开我们特有的前师生关系,在两个女人之间,是不是很重要的事啊?”
池柚说这句话的语气,让人可以大概想象到她低着头用脚尖在地上画圈的样子。
有些事池柚虽然答应得很干脆,可她并不是没心没肺。她会去认真想,认真回味,也认真地思索这件事放在凡俗人类之间的意义。
白鹭洲极浅地笑了一下,说:“是啊,大概……算一种结婚了吧?”
门外的池柚也笑了,“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和我,有这种类似于结婚的关系吗?”
“……”白鹭洲望着隔间门,仿佛可以与此刻的池柚对视,“愿意。”
门外好一阵子的沉默。
良久,池柚才小心翼翼地又开口:
“我们以后……会结婚吗?”
白鹭洲毫不犹豫:
“会。”
“这、这算是,求婚吗?”
池柚意识到这一点时,开始有点后悔这么草率地问出了这个问题,在这种随意的地方,甚至还隔了一扇门。
而且,这样的问答,到底是算她向白鹭洲求的婚,还是白鹭洲向她求的婚?
没想到,门里的白鹭洲却回道:
“不算。”
“啊?”
池柚刚刚还在后悔自己的莽撞,听到白鹭洲说不算,心里又有点小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