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见到桌上如此快地恢复了平静,深知自己方才借口打发了温婉出去是对的,好在桌上几人都没有发作。便讪讪地笑了笑。此事便也就此揭过了。
温恒执意要拉着陆昭珩去下棋。陆昭珩不得不去作陪。
华容郡主也想同陆昭珩说一些话,却不防被温恒抢了先。干脆吩咐下人收拾一间房出来,打算留了陆昭珩在温府过夜。
温乔自是不愿陆昭珩留在府中过夜,因着他平日里的举动,温乔很担心陆昭珩在夜里闹出什么事情来。然而因着今日白日里便吃了不少酒,方才又饮了几杯。虽说温乔这些年酒量也渐渐好了起来,但入夜的风一吹,仍是觉得有些身体不适,难受得紧。便也顾不得许多,只能先由着陆昭珩,自己向父母告退,回了屋中休息去了。
那徐氏怀着身孕,又受过几番折腾,本就极易疲惫。近来精神虽好了些,却仍是容易困顿,因此宴席甫一结束,便由翠儿扶着回房中歇息去了。
谁知,这天夜里,还是出了事。
二更天的时候,陆昭珩终于应付完了温恒,本该去拜见华容郡主,却因着时辰着实不早,担心郡主已经睡下,恐怕不便。便想着干脆先歇在府上,次日一早再去拜见。
陆昭珩收拾完毕,躺下之后,不由得想起温乔就在距离自己不远处,心中不免有些发痒,想要去看看她。只是担心此时尚有人未歇下,只好耐心等着再晚一些再过去寻她。
于是也就吹熄了灯烛,躺在床上假寐。
却见一人影晃晃悠悠,进了陆昭珩的屋子。
陆昭珩闭着眼听着声响,还以为是温乔趁夜来看自己,心中不由想着小皎皎这一次居然如此主动,自己吃了酒不舒服还惦记着自己,心中甚是感动,正想着捞过慢慢凑近的小人儿好好亲近一番。
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皎皎今日这香粉着实用得多了些。
有些刺鼻。
陆昭珩一个没忍住,竟打了个喷嚏。
这个喷嚏,把堪堪要凑到床前的温婉吓得一个激灵,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温婉觉得自己这声嘤咛很是及时,听起来,甚娇弱,甚惹人怜爱。一时竟有些佩服自己刚才发出的这声娇呼。
趁夜摸到陆昭珩床边的这个人,的确是温婉。
之前温婉自饭桌上被赶下来,回到房中独自生着闷气。她实在是想不通,明明与温乔同样是相府的小姐,不过是母亲不同,为何差别却这般大?何况自己同那陆昭珩认识的时间也不比温乔晚了多少,为何陆世子从一开始眼里就如同看不见自己一般?这陆世子看着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的,撇开相貌仪容都要更出众些的自己转而去喜欢那温乔,他那双看起来如女子一般勾人的眼睛是瞎了吗?
温婉越想越不服气,她早已经不指望徐氏能帮上自己忙了。温婉以为,方才在宴席上,徐氏明摆着同其他几人站在了一处,全然忘记自己的身份地位与从前要与华容郡主一争高下的志向。
温婉从陆昭珩想到徐氏,又一次从徐氏想到陆昭珩。她并不认为自己比起那温乔差了多少,陆世子之所以眼里只有温乔只是因为以往同自己接触太少,对自己不够了解所致。只要多制造些独处的机会,温婉自认有信心让陆世子发现自己的好。
如此想着,温婉竟也镇定了下来。她安安静静地开始梳洗匀面,重新打扮。为着吸引陆世子的注意,特意佩戴了平日里不舍得戴的全套的珍珠首饰,还不忘扑了不少新买来的香粉。温婉对镜自照,觉得这新买的香粉着实不错,更显得自己气质优雅,肤白胜雪。顺便还考虑要不要下次出门多采购一些。温婉收拾妥当,试着在屋里走了走,环佩叮当,妖娆妩媚,温婉对自己更加满意了。
平日里跟着温婉的下人却不知房中发生的这些,只道是小姐挨了训斥,回屋自省,果真是长大懂事了,居然仍是不哭不闹的。想必是早早平息了情绪睡下了吧。下人们想到此处,也感到很是安心。因此自去个忙个的,并不知后来发生的事。
而温婉这边精心打扮好以后,支开了唯一一个仍守在自己房前的丫头。一步三摇地赶到了方才吃饭的会客厅。却见众人已经散开了。只听得在场的管家吩咐下人去将厢房收拾出来给陆世子住。
温婉听得这个“情报”,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温婉并不知这是华容郡主吩咐的,只是想着果真是老天都在帮着自己,陆世子居然可以留宿在温府,那岂不是大好的机会已经摆在眼前了?
温婉颇和气地喊来了管家,认认真真问道:“李伯,陆世子是安排在了哪间厢房中?”
管家李伯着实被大小姐这副招蜂引蝶的样子吓了一大跳,于是便心里发慌,结结巴巴回答道:“回……回大……大大……大小姐……的……的话,世……世子爷就就就住在……东院第二间房中。”
温婉听了以后转身便要离开,却听得李伯继续结巴道:“大……大大……大小姐寻世子爷……所所所为何事?”终于不复方才那般结巴了。
温婉强忍着脾气,耐着性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