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将头靠在温恒脖间轻声哭了出来。温恒叹着气,轻轻拍了拍徐氏的后背以示安慰,却并不肯开口讲温婉的事情。而是将徐氏慢慢扶到床边,让其坐下。
徐氏见温恒始终不肯开口,不得不主动停住抽噎。作势又要跪下。
温恒这一次眼疾手快,制止了徐氏。说道:“你这又是何苦?”
徐氏仍是抽噎,说道:“表哥,她毕竟是你我的女儿。”
温恒叹道:“可是婉儿这次毕竟是做得太过分了些。一点脸面也不要。”
徐氏一听,哭得更厉害了。
温恒继续劝道:“好在现在看来那边这次并没有要追究的意思。”温恒所说的“那边”其实是华容郡主与温乔母女二人,他并不愿在徐氏面前提及华容郡主,省得徐氏不依不饶。
徐氏似是并不在意温恒方才所说的话,她兀自取出手帕,拭了拭眼泪,说道:“婉儿多少也是有些喜欢那陆家公子的,这一点我做娘的是看得出来的。这一次,她确然是唐突了。可也是一时糊涂,何况事情并未真的无法挽回。表哥且饶了她这一次吧。”
温恒见徐氏哭得伤心,只得说道:“这次并非是我不肯放了她。而是那陆世子,方才我送他出门,看着仍是怒气汹汹的。若是这次不罚得重些,摄政王府那边怕是要交待不过去的。”
徐氏似是暗自振奋了精神,终于止住了眼泪,抬起头,正视着温恒,说道:“无论如何,此事是发生在咱们温府,横竖不能叫传了出去。那陆世子有何可生气委屈的?莫说没有出事,即便是出了事情,也只有他占便宜的份,难不成婉儿还能从中捞了什么好处不成?”提到温婉,徐氏又一次抑制不住,悲从中来,哼唧哭了一声,哀哀戚戚,讷讷喊了一声:“我的婉儿啊……这个傻孩子……”
温恒似是终于被哭得心软,仍是叹了一声,复又说道:“你且放心,我只不过罚她跪一跪祠堂。温家的孩子们,哪个还不曾跪过?只要婉儿今后规规矩矩,好好嫁到卢家去,不再乱惹是非。我必会好好护着她。”
徐氏眼看着又要哭起来,说道:“言儿上次被罚去跪祠堂,也不过才一个晚上。再怎么说,婉儿毕竟是个女孩儿家,自小又未受过什么大的委屈,这三天三夜,又不给吃不给喝,你叫她如何扛得下来?婉儿她,已经很苦了。”
温恒听了这话,面色终于变了。
徐氏看着温恒面色终于有了松动,继续劝道:“再说了,女儿在祠堂里跪着,我这当娘的就当是在外头陪着她跪。只求不要……只求不要……”徐氏说到这里,情绪上来,抽抽噎噎又说不下去了。
温恒一边拍着徐氏的后背替她顺气,一边问道:“只求不要什么?”
徐氏提了一口气上来,继续说道:“只求不要等不及祠堂里的女儿出来,我这当娘的同她那未出生的弟弟先倒下了。”
徐氏说到这里,又是一声哀嚎,她转身,费力地抱住温恒,仍是柔柔弱弱地,说道:“表哥就算不看在我的面上,也请看在我腹中未出生的孩儿面子上。婉儿一日不放出来,我这当娘的一日便不得好了!”
温恒被闹得有些烦了,也想到未出生的孩子,确然担心徐氏伤心过度,又闹出什么事情来,只得松了口。
他轻轻扶起徐氏,看着她那哭到红肿的眼睛,认真说道:“你且缓缓情绪,莫要再哭了。我想想办法就是。”
徐氏见目的终于达到,柔顺着,喊了一声:“表哥。”红肿的眼睛中竟似有一丝光亮透了出来,定定地看着温恒。
温恒耐心说道:“跪在祠堂三天三夜思过。这个处罚,我是亲口说给过陆世子的。如今确然不好改些。只是饮食衣物,你可偷偷派人过去照顾着些。”
徐氏仍是不依不饶,说道:“要跪三天三夜,婉儿的膝盖……可怎么办?她还是个十来岁的孩子……”
温恒有些无奈,只得继续退让,他搂过徐氏,说道:“一晚上总是要跪下来的。剩下的时日,你多上上心,让她好好在祠堂里呆着,莫要出来给旁人看见便是了。”
徐氏见目的终于达到,便也不再哭了。她站起身来,竟对着温恒行了一礼。镇定地说道:“闹了这样一晚,想必表哥也很累了,就早些安置吧。我去……我去看看婉儿……”声音里竟一丝哭腔也没有了。
温恒未料到徐氏情绪转变如此之快,颇有些愣怔,伸出手去,捏住了徐氏一只手,问道:“你也知道这样晚了,便还要离开吗?不如今夜就睡在我这里吧。”若是按照以往,温恒提出这种要求,徐氏必会欢呼雀跃着答应。谁知她今夜竟似疯魔了一般,竟用没被握住的那只手,轻轻掰开了温恒握住的手指,拒绝一般,说道:“我还是去先看看婉儿吧,更何况,如今身子不便。就不在这里歇息了。表哥自己好生安置。”
说完竟不回头,直接离开了房间。
徒留温恒独自留在房中,看着徐氏离开的背影发愣。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这么多年以来,温恒对徐氏,多少是愧疚的。少年时期两情相悦之时,他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