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被缠到几时,嘉穗只记得,到天边隐约有了鱼肚白色,她才被抱着睡去。www.fengguangzj.me
姜献并不做别的,却也并非什么都不做。
他时而吻一吻她的耳朵,拉起她的手指咬一咬,问她是否想他。
她困极了嫌烦,说不想,姜献脸色微沉问她为什么不想,是否在想别人。
她只好改口说想,姜献声音柔下来,问她如何想的,哪里想,是心想,还是小小穗想。
嘉穗要是个鬼也被他烦死了。
她推他,故意骗他说,她之前都在做鬼,想他的话,他不怕吗?
姜献撑着头,含笑说不怕,他很高兴。
嘉穗真是怕了。
她哪里做过鬼,只觉得闭上眼睛又活过来了,就好像飘走的一魄又回来了。
她对姜献的憎怨还未消散,就要面临他比三年前更浓烈的感情和占有。
到后来姜献一遍遍叫她的名字,穗穗,小穗,穗娘……最后才叫她嘉穗。
他抱着她,呼吸好烫,烫的嘉穗要垂泪。
他生涩的唇适应着她的新名字,这就是他们潦草的洞房花烛了。
再醒过来,身边已经空了。
锦缎软滑冰凉,不知姜献起来了多久,外面艳阳高照,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两扇窗半开着,廊下有几株金桂零零散散开了,米粒般大,还不算满,但飘香阵阵。
她的随从婢女也不知道被姜献送哪里去了,好在嘉穗也不是个衣来伸手的,她见枕边放着一套新衣,上衣淡淡的湖蓝,下裳是芙蕖初绽的金粉,料子细腻柔软,摸起来很舒服。
她于屏风后轻慢的更衣,目光微滞,茫然的看着屏风上的花鸟鱼虫,心里不知今日要陪姜献去做什么,或是被他关到几时。
家中知道她的消息了吗,有没有派人来找,会找到吗?
她心里不禁升起一丝小小的期望。
外面传来开门声,嘉穗忙整理衣裳走出去,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扑了过来,趴在她腿上哭了出来。
“六姑娘,你没事就好,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梅子突然想到什么,胡乱抹了把脸,紧张的握住嘉穗纤白的手,“姑娘,他没对你做什么吧,他有没有……”
看梅子涨红了脸,快要哭出来,嘉穗俯身扶她起来,手指缓缓拭去她的泪痕,温声说:“没有的,他待我……很好,没有做那件事。”
确实没有做到底,但也进行的七七八八。www.leyouwx.com
她大腿根部的那个牙印,到现在还疼着。
嘉穗想,告诉梅子又有什么用,平白让她听了害怕忧心,她抱住梅子轻声的安抚,“你怎么会在这里,青青呢?”
“青青被他们送回府了,大家都回去了,那个叫葫芦的阉人说,让我留下陪姑娘,却不让我来见姑娘,我听见他们说昨晚什么洞房花烛的,把我吓坏了,可他们把我关在屋子里不让我出去……”
梅子的眼圈又红了,“姑娘你没事就好,我没保护好姑娘,我百死莫赎。姑娘你放心,青青回府了,夫人和大公子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来救姑娘的!”
她哪里会想到东苑的贵人是天子,又虎视眈眈盯上他们姑娘。
眼下梅子悔得肠子都青了,只恨之前姑娘和东苑贵人接触的时候,她没能未卜先知的拦着,让姑娘置身险境。
她打量着姑娘身后的床榻,见虽是喜床布置,但未有杂乱。
姑娘换下的衣裳也是齐整的,屋里没有糜腥的气味,想来姑娘说的是真的,陛下未曾动她。
梅子狠狠松了口气。
嘉穗用手指堵住梅子的唇,“隔墙有耳,不敬的话不能说。”
她现在连救自己都做不到,她怕护不住梅子。
“姑娘不怕!”梅子眼神坚定的捏了捏她的手掌,“听说陛下生病了,忽然卧床不起,是葫芦告诉我的,正院这会儿忙疯了,没空来管咱们。”
“病了?”嘉穗愕然。
隐隐约约想到她昨日抱了裴元悯的猫,小家伙叫小睡。
然后为了报复,将猫毛都蹭在了姜献身上。
姜献素来碰不得猫,沾了这样多的猫毛……确实得小病一回。
嘉穗浅浅垂眼,起身前去洗漱,然后坐在书桌前,提笔写一封信。
她递给梅子,“你看看有没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