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仰脸不知与对面的男子说着什么,从怀中掏出一只香囊,递到他面前。
男子眉目舒缓,细看,眸底好似含着愉悦之意,宛如春露。
他接过那只香囊,星星点点的笑从眼角溢散开,刹那间将双目点亮。
萧婧华怔怔看着,心里某处好似空了。
她在府中等了他一日,她以为他被要事耽搁,谁知却是在会见佳人。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想冲上去分开二人,想当着白素婉的面质问陆埕。
可是……然后呢?
然后,陆埕会责怪她平白毁了人家姑娘的清誉,冷漠的目光会如一柄剑刺在她身上。
见到陆埕此时对白素婉这般温柔的表情,一想到他会露出的冰冷神色,萧婧华只觉呼吸一窒。
箬兰忿忿不平,“郡主,陆大人太过分了,他怎么能丢下您,去见别的女人?奴婢去找他理论。”
“别去!”
出声的刹那,萧婧华被自己沙哑的嗓音吓了一跳。
她紧紧攥着箬兰的胳膊,重复道:“别去。”
箬兰被吓住了,无措地看向箬竹。
后者对她摇了摇头。
萧婧华一眼不错地看着陆埕,看到眼睛干涩也不眨一下。
她把陆埕此刻的表情镌刻在心上。
她不明白陆埕为何对她这般冷淡,但这一刻,萧婧华近乎荒谬地想,若她能与白素婉一般柔顺听话,陆埕能否变回以前的模样?
生病时哄她喝药,闯祸时陪她挨罚,与她看花灯,游长街,一同祭典母妃。
她真的好想,好想念陆埕柔和包容的目光。
这个念头如同魔咒,一遍遍在萧婧华脑海中回荡,冲击着她的理智。
白素婉面带红霞与陆埕告别,他轻颔首,唇角微勾,目送她离去,视线许久不曾收回。
指尖木然轻抚眼角,点去微湿。萧婧华深深吸气,一步步向前。
……
陆埕正欲转身,一道熟悉的声音将他唤住。
“陆埕。”
孟年一听这声,狠狠拍了下大腿,与陆埕低声道:“坏了,把郡主给忘了。她不会等了一日吧?这下完了,郡主指定生气了。”
陆埕眉心微敛,转向来人。
萧婧华在他一步之外站定,嗓音轻柔,“你今日怎么没来?”
这语气……
孟年意外,居然没生气?
陆埕仔细注视萧婧华的脸,见她并未动怒,低声解释,“抱歉,今日事忙,将此事忘了。”
嗓音带着萧婧华极为喜爱的清冷之意,此刻却令她的心寸寸下坠。
骗子。
他分明是去见白素婉了。
萧婧华强忍着鼻腔涌出的酸意,努力用平静的声线道:“那你何时有空?”
陆埕道:“近几日应当都无空闲,出发前一日,我让孟年去王府知会你一声。”
“好。”萧婧华点头。
二人一时沉默下来。
萧婧华垂眸盯着陆埕袖口。
白素婉送他的那枚香囊便放在此处,即便隔了些许距离,仍能闻见淡淡香气,似春日雨后沾了露的梨花,清新淡雅,挥之不去。
她想把它拽出来,扔到护城河里,眼不见心不烦。
指尖动了又动,终究是忍住了。
半晌后,萧婧华低声道:“那现在……要回去了?”
陆埕心里想着事,闻言下巴轻点,“我先行一步,郡主也快些回吧。”
“好。”
她的尾音刚落下,陆埕已转过了身。
孟年对她笑了下,忙跟了上去。
萧婧华在身后凝望他的背影,胸腔内空荡荡的。
……
回到恭亲王府时,正遇上恭亲王回来。
瞧见女儿疑惑地问了一句,“不是去承运寺了?”
萧婧华不想让父王担心,打起精神,唇角翘了下,“陆埕忙着查案,今日没空,改日再去。”
恭亲王没起疑,“那明日可要进宫?”
萧婧华现在心情不虞,不想见人,便道:“改日吧,陆埕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