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既然主动示好,那晚上便可再出现在他面前晃悠一番,沟通感情。www.bihaisw.me
……
主院书房的烛光明亮,夜间四处安静,人影映于窗棂之上。
热茶冒着白气,季辞将茶水缓缓倒入杯中,推向前方。
唐太傅端起茶杯轻轻一抿,声音有些沉重道:“今日早朝,圣上的态度你也看到,那王汾虽是为己父,存的,却是反心。为定北将军正名,靠你一人,谈何容易?”
唐太傅曾是祈王幼时老师,教导数年,威望甚高,季辞对他甚是尊敬。
而他也曾是定北将军挚友。
季辞倒完一杯茶后,才继续将自己面前的茶杯斟满。
自王汾被抓,张家灭门惨案真相不胫而走,众多人知晓平徊一役中张凉所为,皆震怒。
早朝之上,祈王季辞上报张家案件真相,抓获名单上造反之人。
皇帝大怒,下令诛连王汾及一干人等。
可当他上奏重查平徊一役,撤张凉骠骑将军之名,皇帝却三缄其口,避而不谈。
“老师,你是否想过当初平徊一役,仅凭当时的张凉,区区一人,区区一副将,便能做到如此瞒天过海吗?”
唐太傅一哽,“什么意思?”
“骊国一万大军,就算张凉从中作梗,战报真的传不到盛京吗?整整二十八日,定北将军不见人归来,难道便不派遣他人继续传信吗?而这些时日张凉究竟去了何处?难道只是徘徊在北庭都护府附近?”
唐太傅眉间越发严肃起来,一股寒意袭来,道:“所以这里面……”
“这里面有圣上的手笔。”季辞叹息,拿起铁钳拨了拨盆中的碳,让室内更加暖一些,“所以圣上不愿彻查,想要草草结案定罪。”
唐太傅大怒,“定北将军一家为保大晋,保平徊,奋战二十八日全军覆没,只留下一女儿。此等功勋荣耀,竟然被丑名所掩盖。”
这般想着,他竟开始老泪纵横。
季辞道:“老师,圣上对于反晋国之人绝不容忍,学生亦不能容忍。定北将军当年威名远播,所到之处广施恩德,军中纪律严明。如今真相暴露,众人皆为定北不平。”
“如今王汾获罪,杀害百来余人,并密谋试图暗中谋反,其罪必是斩刑之上。可我怕就怕还有更多人为了定北之名,在我之前上奏圣上,私下调查平徊一役。若真当如此,圣上必回为隐瞒真相而对谏言者大施刑狱。”
“定北将军正名一事,势在必行。一为平定众怒。二为重振军心。当下局势,若臣子怨恨,将士寒心,那这和平三年后即将到来的大战,大晋必败。”
“三为,对王汾的承诺。”
“简兮,此事由门下省来谏。”
唐太傅摇头,抓了抓自己的白胡,道:“此事当为门下省的职责,即使触怒圣颜,也是为了天下谏言。”
“不止要谏,还要瞒。”
“瞒?”
“对,替圣上瞒。如今世道动荡,骊国准备与我开战时刻。陛下绝不能,也不会罪己。所以必须将当初的罪责钉死在张凉身上。”
唐太傅用力一拍桌,后而握紧双拳,轻轻拭去眼角泪光。
“我知道了。”
“如今张凉已死,他的儿子也死在婚宴之上。在边防驻守的张家军空出了统领一职,圣上想要收回兵权,却信任外戚,必须由我们这边的人拿下此职。”
“嗯,却也不能是我们的人,我想到一人,即非外戚一党,又非士族一派。”
“你说的是......”
“周成虎,此人入羽林卫左骑营三载,便已做了都尉,以勇猛著称,出身清白寒门,身无背景......”
一轻轻的脚步声似乎飘过门口,季辞眉头紧蹙转头,没有再说话,起身往书房门口走去,直接一把猛拉开房门。
站在门口的姜秋叶便如此暴露在她的面前,一只臂弯上挂着食盒,另一只手上还维持着准备叩门的动作。
她见到季辞时面带惊喜,轻声喊道:“王爷。”
可季辞却大怒,厉声呵斥道:“谁准许你擅自进入主院,来书房的?”
他的反应似乎惊吓到了姜秋叶,眼睛直接犯了红,还没说话,便见他呼来了老管家,问道:“没有我的准许,便随便把人放进来了?天去呢?”
老管家见到姜秋叶时也便是愣住,他明明站在院门口,根本没见到她是何时摸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