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置完这些,陆济亲自送景蓁回城家去,一时景府又是一场兵慌乱马不提。
表姐冯素素儿子的名字定了,唤作锦哥儿,公爹许主簿给起的,许主簿现在万分庆幸,自己早早处置了继室薛氏,不然这会儿顺安侯府事发,指不定许家就会被带累。
许主簿原还想着等些日子,之前流言过去,再将薛氏从庄子里接回来,如今却是彻底绝了这个念头。
锦哥儿的满月宴,是冯素素的几个妯娌帮着操办的,她们往日也都没少受那继室婆母的磋磨,如今去了头上那座大山,可算是能松快了,满月宴办的十分用心。
满月宴罢,祖父景大柱、祖母高氏、大伯他们跟着启程,回往老家沌丘。
两日后,景蓁刚从外头回来,迎面就碰见陆济从里面往外来。
“陆相公~”景蓁笑着上前打招呼。
陆济已经见过景耕、张大娘子,此时看到景蓁,清俊玉面上明显带出些喜色:“景小娘子。”
“景小娘子手上的伤如何了?”
景蓁伸出绑着细纱布的双手,晃了晃:“无碍,过些日子就好了。”
“嗯。”陆济笑着点头。
景蓁随口问道:“今儿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来给景小娘子送药。”陆济和煦一笑,接着道:“顺带过来辞行。”
“陆相公要走?”这般景蓁倒是没想到:“日子定了吗?”
陆济:“定了,明日一早出发。”
“这么快?”景蓁觉得有点突然。
陆济低首垂眸望着眼前少女,星眸闪动,顿了顿:“此间事了,也是时候离开。”
“也是。”景蓁桃花面上挂上灿烂笑意:“那便提前恭祝陆相公此去一帆风顺,官运亨通青云直上,大展宏图。”
陆济眉眼蕴笑拱手:“承景小娘子吉言。”
俩人遂告辞错身别过,待要越过大门时,陆济顿脚回头又望了眼少女蹁跹身影,之后回转拂身踏步而去。
而当景蓁回头去看时,陆济已然不见了踪影。
洪灵玉的哥哥洪治,因预备参加明年的春闱,此次便跟着陆济一同进京,陆济回到东京,就先进了宫。
皇宫,垂拱殿中。
元祥帝赵宣见到陆济,满面喜色:“可算是除了顺安侯这个祸害!”
陆济玉面含笑:“幸不辱命。”
不过,陆济再是不信,就凭顺安侯薛仁、薛彪父子二人那脑子,能做出私铸钱币之事。
元祥帝也是同样的看法,已经命刑部审理此案,着其务必揪出幕后主使。
私铸钱币乃是挖大宋根基,兹事体大,朝廷原本还想将泽州大小官员一并问罪。
不过,因为陆济先前附上的奏折中,提到这些年,泽州全靠知州娄致敬硬气、通判景耕鼎力支撑,才保得泽州之地,不至于彻底换了薛姓,大面上还过得去。
朝廷这才抬手揭过,可至于旁人那就没那么好运了,而其中和顺安侯府沆瀣一气的钱通判,就被罢了官。
君臣说话的空当,就有吏部的官员送来,地方上任期已满的官员名单,元祥帝接过扫了一眼,然后就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景耕。
元祥帝:“我依稀记得这泽州通判,景耕,貌似是司天监少监景承的父亲?”
吏部的官员忙答:“回官家,正是。”
“嗯。”元祥帝挥手叫那官员退下,捧着名册乐起来,随意的问陆济:“师兄,你和景承是好友,景承那性子……我也略有耳闻,我弟弟逸王也好同他玩,你此去泽州,想必也见了这景耕,说说,他如何?”
陆济:“回官家,臣观景通判是个做事的,也有才有,至于性子嘛,于泽铭不同,是个持重的。”
“哦?性子不同嘛?那倒是对有趣的父子。”元祥帝点点头:“我对此人印象也不错,不像那个钱通判和顺安侯同流合污。”
“那就调过来做个京官吧,也叫他们父子团聚。”
闻言,陆济唇角轻翘。
随后君臣又说起俩人的老师,洪老太师。
陆济从皇宫出来,刚一进知秋街,不想二婶婶卫大娘子便赶来相请,只说是陆济的堂弟,陆油,吃醉了,现正在家里发酒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