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范清耀把餐食准备好就早早出门。www.menghuanxs.com
范凌恒看着桌上用稻壳拌着野菜做成的的粗糠菜粥,叹了口气,不抱希望的打开旁边的碗,蓦然发现里面竟还有块晶莹剔透的鱼肉。
昨天那条鱼最后吃的只剩骨头,哪儿来的鱼肉?
范凌恒最后回想起自己把鱼肉夹给范清耀,他去柴房乘了碗水,想来是那个时候把肉留了下来。
瞬间,他和今世父亲间仅剩的那点隔阂消融,范凌恒已完全接受了范清耀父亲的角色。
粗糠就是稻壳,没有吃过的人永远不知道这玩意儿做成的饭是有多么的难以下咽,范凌恒今日有幸亲身体验,这也让他挣钱改善伙食的念头却愈发强烈。
昨日晚上范凌恒苦思冥想如何搞钱,但发现自己在这个尴尬的时间,用“百无一用是书生”来形容他的处境再合适不过。
不论是肥皂还是蒸馏酒,亦或是水泥、女士内衣等等都是很好的发明。
可是,范凌恒不会呀!
虽然他闲暇之余会和电视剧,但谁没事真把里面的内容当真,仔细研究里面的小发明?闲得蛋疼么?
而且,原来这呆子的记忆除了四书五经以外的东西简直可以用空白来形容。
这直接导致范凌恒两眼一抹黑,所以他决定今日宗学下课后去县里逛一圈,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嘛。
范凌恒走在乡间小道,莹蓝蓝的天空和翠绿的稻苗,颜色是如此纯粹。
这让见惯了灰沉沉天空的范凌恒不由做了个深呼吸,没有汽车尾气和雾霾的纯天然无污染空气仿若带着甜味。
去学堂的路上,范凌恒看到一座装横的像似宫殿般的建筑高高耸起,青砖砌墙,大门处阶砖铺地,红、白石板延伸至路面,外墙和屋檐处布满金漆木雕和工艺石雕,整个看起来富丽堂皇,方圆二十米内不见其他房屋。
这是范家的祖祠。
范进的灵牌就供奉在此,只可惜,自范进之后范家就再没出过一个进士,现任家主也只是举人而已,整个范氏现在没有进士。
以宗祠为中心,各种大小不一的屋群依次展开,离得最近的是族长的院子,然后是族长弟弟的、族长哥哥的……
总之,离宗祠越近,就代表在宗族的地位最高,范凌恒家在宗族里是末流,他家的屋子也是离宗祠最远的。
走过族长的院子再往前,就是学堂,也是学堂教书先生范清礼的家。
范凌恒喘着粗气,站在学堂外稍作休息,这幅身子太过羸弱,大约一公里的路程就让他上气不接下气,满身大汗。
但他也是个犟脾气,能在路边休息偏要走到地方才行,这与他之前养成的习惯有关。
在前世他只能和爷爷相依为命,爷爷去世后更是一个人养活了自己,靠着打零工和奖学金才挣到足够的学费。
痛苦和磨难锻炼了他,也养成范凌恒做什么事都要拼上性命、竭尽全力的风格,因为别人有的依靠,他只能靠他自己。
范凌恒赶到时早课未开,但学堂内已传来朗朗读书声,走进屋,放眼所见,内里已有七八个半大孩子在背书。
这些同窗有大有小,大的看起来比范凌恒还要年长,小的却只有五六岁的样子,背的书也不一样,小的在背《千字文》,稍大点的在背《三字经》,看起来比范凌恒年龄还大的那个正在背《论语》。www.chunmeiwx.com
找到往日座位,范凌恒拿出《论语》,还没等他翻看,旁边同桌凑了上来“这几日怎么没来上课?”
“不小心摔到脑袋,昏迷了两天。”
问话的叫范凌云,家境和范凌恒家相仿,房屋都坐落在村子最外面。
范凌云闻言,窸窸窣窣的从口袋里摸出两颗鸟蛋
递给他“我昨天晚上掏的鸟蛋,今早烤了烤,给你两个。”
相似的家庭,不同的成长轨迹,范凌云从小就调皮捣蛋、上树下河,无所不能,虽然年龄比范凌恒还小上一岁,但两人站在一起,好像范凌云更显大一些。
范凌云剥开一个鸟蛋塞到嘴里,含糊不清道“我等下个月满十五周岁就不上学了,我爹让我跟他一起种茶。”
“光一个《千家诗》我就背了两年还没背完,下面再学劳子《名贤集》,后面还有四书五经,我看花二十年也记不住。咱不像你,记东西快,我早点干活,家里能多个劳力,还能多挣点银子。”
“那你以后怎么打算?”范凌恒把鸟蛋揣到兜里,准备当做午饭。
“就种茶叶、攒钱、娶媳妇儿呗。”范凌云搓搓手把蛋壳碎屑拍掉,随口答道。
也是,这个年代,子承父业是大概率的事情,范凌云家是茶农,如果没有大的变故,他会继承他爹那几亩茶地,他的儿子也会继续种茶叶。
“你不一样,先生说咱这些人里你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