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只有昏暗的一盏顶灯,因为太过寂静的原因,甚至还能听到不知从哪传来的漏水的滴答声。www.bailusy.me
谌玉咽下腹部和脚背的痛楚,扶着浮灰的楼梯扶手,一瘸一拐地准备上楼。
就在这时,她感觉头顶的白炽灯暗了些。
准确的是,身后有个人影挡住了她头顶的光线。
嗯?还有可怜蛋和自己一样这个点才下班?
谌玉这样想着,连带着也同情了一下身后的人。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个,你要不先过去......”
“不要。”
清朗的声音中带着毫不犹豫的拒绝。
谌玉却因为那熟悉的嗓音,与他话语中的严肃情绪蓦地愣住。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在今天......
她感觉到身后的人又跨上了一个阶梯,与她的身体更加靠近了些。
于是,他身上的墨香也随着潮湿的水汽沾染上她的袖口。
祁年站着的阶梯比谌玉的矮了一截,却仍比谌玉高出半个头。
他的眼神扫过谌玉弓起的纤瘦背脊,沾着灰的手指,再移向她身旁那个被砸得凹陷一角的包装盒。
“如果我今天不来,你是打算和这快递同归于尽?”
算不上笑话的笑话,他的语气比平时还要冷,简直像是一块长在海里的冰山。
谌玉转头,那张深邃帅气的脸一如既往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嘴巴微微抿起,沉默地蹲下身体,将那个包装盒拿起。
“喂,你......”
谌玉皱着眉头想说什么,却被祁年打断。
祁年:“脚还能走吗?”
谌玉下意识回道:“没事啊......”
祁年:“等我。”
谌玉抿了抿唇,望向祁年高挑挺阔的背影,突然发现他的整个后背都被雨淋湿了,连带着发尾随动作滚落出一滴滴水珠。
这人都不懂带雨伞的吗?
谌玉想了想,还是跛着脚尝试上楼。
虽说现在是情人关系,但也只是认识了几周而已,要真是被他背着,谌玉总觉得别扭。
只是扶着扶手没走两步,眼前的灯光再一次被少年高挺的背影挡住。
这一次他没再问谌玉脚能不能走,为什么不等他,而是直接上手将谌玉腾空抱起来。
突如其来的腾空感让谌玉的心跳都慢了一拍,她惊呼一声,手不由自主触上祁年温热宽阔的背。
少年沉稳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发出轻微的回音,谌玉摸到他衬衫上未干的潮湿,突然问道:“你在楼下等我多久了?”
只有在没下雨前就在楼下,才会不带伞就赶过来。
“恰巧路过而已,”背部随着他低沉的声线产生轻微的颤动,“又恰好,碰到个冒失鬼在逞强。”
布满灰尘的楼梯道阴暗狭窄,却尽数被少年宽阔的胸膛挡住。
谌玉目及之处是少年宽松的白衬衫,以及在昏暗灯光如蝉翼般忽闪的睫毛。他的身上已经有很多地方被打湿,隐约露出白皙紧实的肌肉线条,以往清冷的墨香此刻闻起来多了几分雨后竹松的味道。
五楼并不高,祁年很快抱着谌玉到了家门口。
“你的钥匙呢?”他问。
谌玉:“我拿给你。”
谌玉从祁年身上下来,蹲下身在自家门口旁边的盆栽里取出一把银色的小钥匙。
她纤长的手指穿过钥匙吊坠转了转圈:“喏,在这里。”
祁年:“就这么放在大门旁边?”
谌玉耸了耸肩,钥匙插进锁里利索地开了门:“这片老小区里住的大爷大妈人都很好,没人会拿的。”
打开门之前,祁年感觉到了什么。
“...你的门在动。”
谌玉:“怕不怕,里面有猛兽。”
门一被打开,一只棕色的毛茸茸生物立马扑到了他的腿上。
它的动作太快速,祁年反应不及,被它扑得后退了几步。
棕色泰迪好奇地看着突如其来的陌生人,尾巴像螺旋桨般摇动起来。
“果冻!”
听到主人在叫自己,果冻又依依不舍地看了祁年一眼,又晃着尾巴跑到了谌玉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