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璋却道:“且慢,孤有话要叮嘱太子妃。”
随即,谢怀璋来到沈若瑜跟前,压低了嗓音,用仅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且等着,孤今夜便找你算账。”
他将“算账”二字咬得极重。
沈若瑜微笑:“那我便静候殿下的到来。”
沈若瑜并不认为今夜洞房花烛谢怀璋真的就能和她行云.雨之事,毕竟谢怀璋遇刺方醒,身子恐怕虚弱得紧,床笫之事不论如何都要等他身子恢复了才行,但沈若瑜做事向来谨慎,她缓缓摩挲着藏在喜服袖口中的迷.药。
这迷.药是她金钗之年时随她母亲生前的友人秦伯前往西域做丝绸生意时在大宛国所买,乃烈性的蒙汗药,此药麻醉效果佳,见效极快,就算对方是武林高手,但只要将此药撒在对方面前,便能让人瞬间倒下,一觉睡至天明,任凭惊雷贯耳,都不会醒来。
沈若瑜那时买此药本想着防身所用,却没想到今日竟能派上用场。
她与谢怀璋这个婚事非她所愿,是以她并不想就此失了贞操,更何况,她觉得她和谢怀璋之间的日子恐怕也过不长久,他看不惯她不学无术,而她亦看不惯他装腔作势,两人终是会分道扬镳的。
若谢怀璋今夜存心想找她的麻烦,那她就不客气了。
夜幕降临,洞房内的龙凤红烛静静摇曳着,闪烁着柔和的光芒,暗香盈盈,沈若瑜将喜盖掀起,不拘小节地躺在床榻之上,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迷.药。
就在这时,外边突然传来窸窣的响动,紧接着便听见宫人行礼的声音。
窗牖之上闪过一道挺拔如青松的背影,沈若瑜心底一沉,急忙从床榻上起身,稍微整理了一番自己混乱的衣衫,又为自己盖好盖头,规矩地坐在那里。
她的双手皆藏于在衣袖之中,指尖轻轻摩挲着药瓶,尽显端庄。
听着谢怀璋的脚步声,沈若瑜觉得谢怀璋在向她一步步靠近,而攥着迷.药的手愈发紧张,手心处竟起了一层薄汗来。
她突然觉得,若是谢怀璋再向她靠近些许,她便可以直接出手,毕竟这迷.药药效极强,任凭谢怀璋武艺再为高强,定然招架不住。
然而,她却发现谢怀璋在她不远处停了下来。
紧接着,便听谢怀璋悠悠开口,仿若早已洞察一切:“你的手里拿的是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