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傅手持书卷来到书舍,如往常一般张开他那嘶哑的嗓门开始讲学。
却不想,这时,向来端方持重的太子殿下倏然起身,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走到了太傅跟前。
“太子殿下可是有事要请教老夫?”李太傅惊讶地问道。
谢怀璋恭敬地朝李太傅作了一揖,深邃的眼却望向窗边。众人一瞧,才发现这正是太子妃的方向。
而谢怀璋也恰时不紧不慢地说道:“太傅,孤以为太子妃既然已经和孤成亲……”
谢怀璋顿了顿,接着道:“依礼,应当和孤坐到一处来。”
话音刚落,书院中的气氛有片刻的凝滞。
沈若瑜本在闭目养神,听到此话差点惊喜得跳起来。她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谢怀璋竟然要她同他坐于一处!
她本还为如何制造机会作弄谢怀璋一番冥思苦想,但现下机会却这般主动送到了她跟前!
尽管沈若瑜明白谢怀璋让她与其同座,是因为古板的太子殿下想要亲自督促他的太子妃进学,但沈若瑜依旧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她已然准备好了一份“大礼”,要赠予谢怀璋,只是如今,她得继续装睡。
谢怀璋话音刚落,年迈的太傅都愣了一下,似乎对太子的请求感到震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老夫以为殿下所言有理。”
李太傅的目光扫过整个书舍,最后停留在沈若瑜身上。
顺着李太傅的目光望去,众人沈若瑜正躲在书卷后呼呼大睡。
书舍中顿时传来吸气之声,要知道李太傅平日里对他们这些官僚子弟极为严厉,沈若瑜如此光明正大地在课上睡觉,李太傅定然会生气。
“太子妃——”然而,今日的李太傅似乎念及沈若瑜太子妃这一身份,压下了心中的怒气,只是高声喝道,“请到前边来。”
太傅虽然年迈,但曾为朝中大儒,威望极高,嗓音的穿透力也极强,声振屋瓦。
而沈若瑜面前的矗立着的书卷随着太傅这如雷贯耳的嗓音”啪”的一声倒了下来,恰好就倒扣在了她低垂着的脑袋上。
沈若瑜觉得,她做戏的时候到了。
此时整个书舍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沈若瑜却不显半分紧张与难堪,而是漫不经心地站了起来,又在众目睽睽之下不慌不忙地揉了揉自己的腰,捏了捏自己的肩。
仿佛身子曾经受过“摧残”一般,一副侍儿扶起娇无力的模样。
“太子妃这是怎么了?”安静的书舍里逐渐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怎么有种‘春宵苦短日高起’的感觉?”
“咳,咳,咳。”李太傅作势咳嗽了一下,“肃静!”
沈若瑜恭敬地向李太傅行了个礼,歉意道:“失敬了,太傅。”
“无妨。”李太傅道,“老夫见太子妃身子不适,不如请御医来看看。”
“太傅您费心了,但我自然知晓自己的身子状况。”沈若瑜露出了一个温和甜美的笑容,略作羞涩道,“昨夜我被折腾坏了,睡得得比狗晚,今晨又起得比鸡早,稍一不慎便睡了去。”
沈若瑜特地将“折腾”两字咬得极重。
话音刚落,书院的贵女们有的捂住了耳朵,有的瞪大了眼睛,有的抚住了心口,各个浮想联翩。
“太子妃这说得莫不是……”
“殿下竟这般生猛……”
“……果真如此!”
贵女们又开始悄声交头接耳。
而向来钦佩太子殿下的公子们,满脸难以置信,也仿佛听了甚么见不得人的大事一般。
沈若瑜在众人神色各异中自信地对上了谢怀璋那双深邃的眼眸。
只见谢怀璋眉头微蹙,向来波澜不惊的眼眸中竟有几分汹涌澎湃之意。
谢怀璋的手紧紧攥在一起,指尖发白。
沈若瑜心中一喜,便明白太子殿下怕是怒了。想来这位清心寡欲的太子殿下怕是头回听到这般“虎狼之词”罢?
他素来以国事为重,从不近美色,被她这般污蔑,不知心中会气成什么样呢!
但沈若瑜却对谢怀璋的怒意置若罔闻,她不介意再添一把火,继续道:“今日幸亏殿下及时鞭策于我,让我与殿下同坐,我以后定当如殿下一般刻苦!”
沈若瑜语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