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廷玉嬉皮笑脸地摆摆手,说:“我那日发病,没说什么怪话吧?没有折损在师妹眼中的英武形象吧?”
呵呵。
“没有,我什么都没听到。”她对宋廷玉的不正经无话可说,扭过身子,重新进行吐纳引气。
宋廷玉利落地将戒尺塞进袖子里,温言细语的话声足以让所有人听到:“各位是新入门的弟子,昆仑宫内教习严格,觉得困难也是正常。师兄我从前亦是如此,但万不可因畏难而放松对自己的要求,也不可轻视基础的打磨。正所谓不积跬步,无以——”
滔滔不绝的心灵鸡汤灌溉下来,宋廷玉兴之所至,想掉两句书袋子,却尴尬地卡壳。
她发觉他说不下去,好心地小声提醒:“无以至千里。”
“啊——是,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总之诸位多加努力吧,早日破境,岂不快意?”语毕,宋廷玉长舒一口气,想来是打了不少腹稿。
依她之见,宋廷玉来做打基础的授业师兄是再合适不过的,他性子好,又深谙小废柴们的心理,鼓舞下更能让人生出曼妙的憧憬。
“宋师弟,文采有长进啊。”阴沉沉的声音从远处响起,听得她眉头直皱。
闻声识人,除了褚霖,也没人光靠说话就能让她犯恶心。她偷偷朝着褚霖的嘴巴多看了几眼,遗憾的是,毒性散去,已经恢复如常。
“是你啊。”宋廷玉显然不卖他面子,随意地招呼了一声,又转向其余弟子身边一一督察。
“易师妹。“褚霖驻足在她身边,谨慎地四处张望了一圈。
她闭着眼,轻笑道:“别找了,他不在。”
时闻溪并未来上课,前几天他担心褚霖会找她麻烦,每日都来守着,今日正巧窝在毒宗钻研。
褚霖慢吞吞地“哦”了一声,也不走开,灰白的眼珠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她。
压下给他一拳的冲动,易泠歌问:“你今日前来,是想知道褚晃的死状,还是,报不了毒蜘蛛的仇,要算在我的头上?”
反正已经撕破过脸,她干脆不再虚与委蛇。
“你这么说,就不怕我以牙还牙吗?”褚晃气极反笑,狠狠地剜她一眼。
你就不怕另一只眼也瞎了?
她暗自怨怼,一睁眼却见褚霖笑得狰狞,正觉不妙,眼前的山崖和人影极速地扭转,只他们两人落到了一个僻静处。
褚霖将尚未燃尽的遁符踩在脚下碾成了灰,恶声恶气地要求:“恶灵的内丹呢?不想死的话,就拿给我。”
“褚师兄的消息打听得真全,可你要是想替褚晃报仇,应当去寻那只恶灵吧。”她嘴上强硬,藏在袖中的手悄悄攥紧了传音螺,思索着是该暴打褚霖一顿,还是认怂求助。
“油盐不进。”褚霖摸出一张符,贴上她的额头,“乖乖拿出来,不然,这符能使你为人掌控,我便把你送去傀儡宗炼成傀儡吧。”
掌中的灵力已经积蓄到极限,她冲着褚霖扬起明媚笑容,趁他晃神,一拳扬起!
“褚霖,你的病好了?躲起来做什么?”猝然响起空间碎裂声,一人自暗处而来,隐在光影中的面庞温润如玉,腰间配玉,如鸣珮环。
她飞快地止住拳,喜上眉梢:“方师兄!”
那男子轻轻地替她揭下符箓,诧异地问:“咦,你认得我?”
嘴动得太快,易泠歌被问得噎住:“你是音宗大师兄呀,我本来是很想进音宗的哦,仰慕已久了。”
来人是方晚照,面上漾开温和笑意,说:“你是剑宗新收的小弟子吧,别怕。”他转而疾言厉色道:“褚霖,收起你那点心思,你家中事宜,长老都已处理好。日后,你离这位师妹远些。”
褚霖不甘又怨毒地瞪了她一眼,很快没了踪影。小人已走,易泠歌诚心诚意地夸赞:“方师兄,你真厉害,说话也好听。”
方晚照只是笑,正经道:“褚霖糊涂了,让师妹受惊吓了。”
再次回到山崖边时,曲芝芝正望眼欲穿地等着,见她无恙,冲她吐了吐舌头,得意地说:“就知道这人不安好心,还好我机智,替你搬了个救兵。”
她不吝赞美:“芝芝你真聪明,找来了顶顶温柔好看的方师兄,真会选人!”
“方师兄真好啊,怪不得你非要拜入音宗。不像我们傀儡宗,师兄们一个个鬼气森森的,快长得和傀儡差不多了,可悲啊。”芝芝长叹一声。
“是啊,我心向往之。”易泠歌跟着叹气,满是依依不舍的真情。
曲芝芝憨憨地笑,突然疑惑地凑近她:“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