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玉坊一事之后,褚雪镜便又开始闭门不出,像是什么都无所谓不在意,连忠远侯府里的人都见不了她几次。www.hanlinsg.me
【累死了累死了。】
卫北临泄愤般一口咬住金雪的窝垫,恨恨磨牙。
【天杀的封建社会!天杀的皇权!】男人顶着猫身肆无忌惮地在心中嚎啕,【我在现代没当成牛马,搁这超级加倍呢!】
从鸿玉坊“外室”风波后,只要卫北临穿过来就是噼里啪啦一阵吐槽咆哮,其悲惨程度便是褚雪镜也不由在心中怜悯他两分。
她见怪不怪地伸出食指顶开他的猫头,让金雪的窝幸免于难,“金雪,你这几天怎么回事?别咬自己的窝,咬坏了你就自己去叼茅草来搭。”
卫北临:“喵喵喵呜呜!”
帝王发话,自然没有反悔的道理。景仁帝说是寅时就是寅时,他每日天不亮就爬起来进宫请安——说是请安,实则国论兵策一个不落,皇帝下了早朝便来查课,甚至在课后加了射箭练武,卫北临几乎一回府就倒头就睡。
直到今日,他总算从景仁帝称得上是魔鬼训练里得以喘口气——因为明日除夕,皇帝善心大发给他放了天假。
可这太不对劲了,褚雪镜也意识到了问题。
显然景仁帝并不是当真忌惮镇北王,亦没有有意养废他的儿子,反而暗中悉心培养,如若只是做表面功夫未免太过费心,但既然如此,前世的“卫北临”又为何会在回北境的途中病死呢?
褚雪镜习惯性地撸着猫头,回过神来才发现卫北临尾巴一耷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熟了去。
她将专门为金雪做的小被子盖在他身上,明日除夕宴可是群英荟萃,有场硬仗要打。
*
腊月二十九,除夕。
天子仁善,正临新年,大赦天下。
自大燕建朝起,除夕夜宴年年操办,至今已持续了六十余年。皇帝宴请朝中大臣、世家贵族齐聚一堂,允其携家眷入宴。www.shushengruyu.com
大燕民风开放,男女同宴。正妻与夫同坐,小辈男女则按家中排行对席落座。
“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虽是夜宴,却是从黄昏便到齐了人。席间乌压压跪了一片,景仁帝金冠龙袍,身边便是同样盛装的皇后。
正所谓人逢喜事,大好的日子也就没那么多拘礼,景仁帝还未走上主位便已笑道:“今日喜庆,诸位不必多礼。”
众人齐道:“谢皇上,皇上、皇后娘娘千秋万岁。”
两人身后跟的便是太子萧胤玦和两位皇子,景仁帝却不急着上座,岁月并未在他的面容上留下斑驳的痕迹,即便脸上如温风和煦却威势更涨。
他无声扫过席上的人们,忠远侯府家失散多年的千金找了回来,因此倒是多了个生面孔。圣心难猜,景仁帝不落座,在场的人自然无一不战战兢兢站着,生怕他突然发难。
“贺尹。”皇帝忽然道。
老太监穿着件紫色绸袍,垂首恭敬道:“奴才在。”
景仁帝笑意不减,“朕瞧爱卿们有些心神不宁,恐怕是近来朝中事务繁多忧思过甚,宴后叫御膳房煮些安神汤,务必让各位大人饮过再走。”
贺尹心领神会,意味深长道:“奴才这就吩咐下去,诸位大人必定感激您一片苦心。”
人人皆在当场,景仁帝明褒暗贬,借着赏的名头在敲打他们为臣不安、对上有愧。
众人又齐刷刷地跪下去,高喊道:“多谢陛下体恤!”
近来朝中多有动荡,隐在人群中的褚雪镜费了番功夫才记起来,应是沧州知府回金陵述职被刺杀一事令皇帝不满,前世她对朝堂政事漠不关心,后来还是秦合欢和她提过两句,她才有印象。
沧州、又是沧州。
褚雪镜随众人跪伏在地,诸多线索似乎都指向一个地界,可越是这样,她的不安就越浓烈。www.kuailewx.com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对危险的感知力比一般人更敏感,即便她有机会重来一次,但很多时候她仍然感觉自己像被编织在一层巨大的、看不清的罗网中。
而要逃出这张网……褚雪镜若有所感般抬眼望向斜对面铺散在地的月白色袍角,她的角度看不见那人的脸,但能瞧见被牵动的衣袂。
两人的席位相距甚远,几乎算得上是一南一北,偏偏景仁帝正在道中,两厢一拜,却是正好能瞥见对方动作。
卫北临发誓他只是无意看见褚雪镜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