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剩几天可活?三天?两天?爱莎没给出准确数字,她只是说:三天后,我会找你——可索索并不知道她说的三天该从何处算起。然而,追究这个似乎也没必要。毕竟,无论还剩几天闲暇,他都不愿对自己的生活做出哪怕一丝的改变。
钱已经没用了,但他仍保持着一直以来的生活方式。
该向暗恋的女生告白吗?可惜的是,来魔法学院后一直没遇到心仪的女孩…等等……或许,还是有一个的。
玛利亚·维克多。
只是很短的一段相处时间,说不上有多喜欢,好感却总是有的。已经从之前的厌恶转变为喜爱,这不能不说是少年心绪…但一想到告白后必定被甩,他就完全没了自信。
(……没错啊,只要告白就一定会被甩。)
(毕竟,这年头,自己这种连一个优点都难找出来矮子实在太少了!)
否决否决!那么,想点更有意义的或许会找到转机……?
***
时间很快就流逝干净。
结果,对方约定好的是四月二十七后的三天——二八、二九、三十,最终是命运的五月一日。
五月一日!
当索索一脸惊恐的从床上一跃而起时,他一摸脖颈,发现脑袋还在。
……!
今天才想起会被杀,万幸的是,昨天不是最后的期限。
然而,再待下去恐怕就……
要赶快逃!
他穿好衣服,连脸都顾不得洗,便穿上鞋,逃一般跑出了寝室。
……
“呼,呼……”
体力一如既往的差。
本打算找个越远越好的旅店,现在看,应该是没希望了。马车又不敢坐,毕竟谁都不能被信任,很难保证校门前那些一脸笑眯眯模样的家伙,就是爱莎支使来取自己性命的帮凶——试想想看,一旦坐上去,就被拉到某个鸟不拉屎的偏僻角落。那时候可就……
哒、哒、哒。
硬鞋底敲打在青石砖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实在不行,就去国王大道吧?)
索索依稀记得在那个方向上,有很多花一点钱就能住的小旅馆。它们素来是穷学生开房的好去处,据说晚上住时,还会听到那种很棒的声音……不过,自己可没什么非分之念,他所思所想、所期所望,不过是想从武道学院副会长手中夺一丝生机。
闯进其中一家旅馆,站台的是个四五十岁、腰围很粗、说话也瓮声瓮气的女人。
“你好……”
索索垂着头,低声迈进狭窄的房间。
“吃饭还是住店?!”
这个老板娘很难打交道——从某种意义上,她或许和那些瞧不起索索的人属同一类——至少在现在的他是这样想的。因为在这个人面前,本来就很腼腆的索索感觉自己更不自在了。
“……”
“什么!?”
老板娘大声嚷着,将原本攥在手里的脏抹布甩到一旁。
她从柜台口往前探出身子:
“大点声!”
很破很油的风扇呼呼作响,将并没产生效果的热风送到索索面前。他打了个哆嗦,最终却仍旧鼓起勇气,稍微提高了自己的音量——虽然,头依旧低着:“……住店。”
“住多少钱的?”
第二个问题被抛出来,索索也老实回答:
“最便宜的?”
“嘿,你自己住店,这种事竟然还问我?”
在嘲笑一句后,老板娘粗糙的大手将那块脏抹布往旁边一拨。随即从柜台下的抽屉里拽出一个小破本——几乎是理所当然的,上面沾满了清晰可见的指纹。
“登记吧!”
“……”
索索对自己的表现非常满意,过程虽然糟糕,但结果毕竟是完美的。他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表现良好了。
作为犒劳,少年甚至幻想了很多不该幻想的事。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高富帅,但身上多少还有些余钱,反正现在时间也充裕,要不…要不……他的目光逐渐游离了:要不,叫个小姐?
这不能不说是最贴近现实的幻想。
毕竟,自己虽然“赢”过了羞怯,却终究要在不久的将来面对悲惨的命运。
已经能看到结果了——几天,或者在几星期后。那个阿尔兰的天灾将自己抓住,然后吊到所有人都看得到、或者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去。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一定会死的……
……为什么?
因为不会有好事发生。
或者说,尽管没经历过太多事,但索索却早就对自己的将来没了信心。
“喂!”
也就在他发呆的这段时间,那老板娘突然嚷道:“给!钥匙!”
“哦!哦……”
索索垂着头,不敢看人。他伸手从柜台上拿走钥匙,这是枚小小的铜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