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穗凉凉地扫了何太一眼,知道今天注定走不掉。
这是专门给她准备的鸿门宴。
那就喝吧。
反正何太也不是要她的命,而只是要看她丑态百出的模样,那就让她看。
一杯一杯地往胃里灌,方雪穗动作利落,思维却像被酒精浸泡过的棉花,沉重而混乱。
胃部如同被烈火灼烧,身体像是脱离了意识的控制,不由自主地颤抖和摇晃。
新的、旧的,喝酒带来的后患,似乎全在一瞬间爆发了。
她几乎失去了意识,从站着喝到跪着喝,再躺着喝,终于酒瓶子从手上掉了下去,整个人也彻底栽倒。
何太冷冷地站起来,扫视方雪穗蜷缩在地面痛苦不堪的模样,稍微消了气。
镶嵌着细腻金属雕花的包厢门打开,嘉姐透过门缝看见方雪穗半晕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中央,像一只淋了雨的死狗。
嘉姐早发现里边儿动静不对,但眼见何太终于出来,嘉姐只瞟了一眼,立刻移开眼,笑容满面地亲自将何太送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方雪穗感到耳边有人急切地呼唤她的名字,她勉强睁开眼,看见嘉姐梨花带雨的脸庞。
“雪穗,我不知道她和你有仇,你早说啊,我就不叫你来陪了,我送你去医院。”
方雪穗说不出话来,早说了又怎么样,嘉姐还是会让她去的。
被推进救护车的前一秒,方雪穗手里被塞了一张银行卡。
嘉姐抹了抹眼泪:“对不住你了,妹子。”
方雪穗虚弱地笑了一下,攥着银行卡心满意足地晕了过去。
嘉姐说对不住她,是为着今天的事儿,但也是为着以后不会再让她进Trail的门而感到抱歉。
即使何太折磨死她,嘉姐也不敢得罪何太,但若是某一天方雪穗真死在了Trail,势必也会带来麻烦。
所以对于嘉姐来说,最能明哲保身,不叫Trail惹上纠纷的法子,就是赶走方雪穗。
人都是现实的,她理解。
以后方雪穗没法子再走进Trail一步,这条赚钱的渠道算是彻底断了。
晕过去前,方雪穗想起何太临走前幽幽的讽刺:
[想当谢家的正宫娘娘,该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怎么配。]
呵呵,谢梁礼家里又没有皇位,还娘娘呢,她不稀罕。
如果不是没有力气,她一定会在晕倒前,用她漂亮的嘴,狠狠和那张银行卡打个啵儿。
银行卡可比什么正宫娘娘的名头,来得更加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