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二奶奶很有可能知道澄澄是老傅的亲生孩子,不过那又怎样?她不说,谁能猜得出来,且如果澄澄真的不在了,老傅没有长子,我又是注定要去和高家联姻的,所以一定不会有跟表哥争的能力,老傅的家业将来就一定会落在表哥的身上,二房就走上掌家的位置了,至于小叔的三房一脉那都是后事了,现在根本无需考虑。
“把这匹马的肚子刨开,立刻送检,需要多久?”我拉过梁森急切的问。
梁森脸色一拉,大概也是想明白了我的意思,想了一阵儿便一副劝我的神色道:“小姐,从老宅到检测机构往返加上检验的时间最快也要五个小时,现在已经三点多了,来不及了!”
我知道洪堂开堂的时间是今晚六点钟,等梁森回来的时候,至少也在八点多了,我若一定要掺和这事,中间这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我就得想办法解决,我现在这个处境,别说据理力争维护公平正义了,只要进了洪堂就只能是个等待宰割的小羔羊,硬要坚持,我不倒霉谁倒霉?
“可我没有别的出路了……”我轻声道。
“如果小少爷真的能替代你,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二爷家的表少爷不是为难你的主儿……”
“他救过我!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梁森知道我指的是我刚来老宅的时候在洪堂里,陆澄澄伸手帮我接了表姑那一刀的事情,梁森不是无情无义的人,当然能明白我的心情,见我斩钉截铁的说辞,他只能由着我赌一把了。
“我尽量快一点。”梁森应了句,回头又叮嘱梁河:“你保护好小姐,我很快就回来。”说罢便立刻带人抬上那匹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松了口气,可心里又不觉自责,其实我是个自私的人,我一直都明白,我所做的一切事情哪一件会没有私心?包括这一次,我哪止是为了澄澄,我也是为了我自己,他不过是我冲动的理由之一,我其实就是想知道、当我“死到临头”的时候,老傅还装不装的下去,肯不肯为我争取一次。
我跟着梁河回到我自己的小院,看护我的医生煮了些参汤给我喂下去,只为晚上的时候我能多挺一会儿。
夜幕很快降临。
洪堂的进门仪式没有高家那么繁琐,随意敲了两下锣鼓,等待老傅和两个叔叔及太太们先进门后,傅家人便一窝蜂的挤进去,我远远的看着,捏了片参片含进嘴里,等到傅家人都进去,洪堂马上就要关门的时候我才上前去,拦下关门的管事。
“我来晚了,希望还没有迟到。”我向着管事微微笑笑,但谁都明白,我不是笑给管事看的。
我的声音引来堂内傅家人的观望,看过之后又围在一块窃窃私语。
我的禁闭期还没过,出现在这里确实是一件令人惊讶的事情,不过又一想到是从来不守规矩的我,他们的惊讶又变成了嘲笑。
从门缝里望过去,我看到老傅顿时黑了脸,二叔和小叔也是眉头紧锁,表哥虽不清楚现下情形究竟如何,但也明白我来到这里不是好事,即使现在心里还生我的气,还是止不住的向我摆手让我走。
二奶奶和三奶奶倒是开心,不知是装的还是认为战胜了我就兴奋,连忙招手让我进去:“快别拦着时丫头了,她还病着,别让她在外头久站,小心受了风。”
还小心呢,我看她们巴不得我受风。
“是。”守门的管事应了句,哪怕再疑惑也得请着我进门。
我一步一咳嗽的进了洪堂的门,坐在掌家座下左手边第二个位置上去,前面一个是二奶奶,二奶奶对面一个是三奶奶,一个个盯着我如同豺狼虎豹,也只有我后面的表哥才是真正天真的模样。
老傅捏了捏掌家座上的栏杆,手都开始泛白,就好像座位上有针扎着他一样,挣扎了好久,他终于还是认下了我已经来到这里的事实,招手让邵勤将今日所查到的所有事情公之于众,而他自己大概在祈祷,希望我安安静静的过完全程,不要惹事。
只可惜我要让他失望了。
邵勤瞥了我一眼略有不安,但很快便回过了神,做他该做的事情,大概花费了半个小时的样子,他一字一句的说,我一字一句的听,和我了解的没有出入,除了最后一句:“小少爷的事,可能真的是个意外。”
这句我没法奉承,当即起身否定:“不是。”
“不是什么?”一个坐在中间位置的老者不由得问了一句,像个捧哏似的,正好让我把话说清楚。
我撑着座椅,沉声道:“澄澄的事,不是意外,就是有人蓄意谋害,我有证据。”
“你胡说什么!”老傅顿时急了,黑着脸怒喝道。
他很少冲我发火,我虽然明白他是为我好,但他说我这一句的时候我还是不由得腿一软,亏是表哥眼疾手快扶住我,我才不至于站不稳摔到地下去。
我深吸一口气面向老傅:“爸,你急什么,又怎么能确定我是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