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起风的时候就已经中了漠蚕蛾的鳞粉,包括进入这山洞,都是刚才那东西在引诱你深入其中。”他解释道。
祈寒酥低头一看,确实发现自己一直都是走在枕仙儿前面的,而且一直是面对着他,死死拽着他的手往后退着走的。
她这才讪讪收手,扫掉身上沾着的那些黑蛾碎片。
“那你怎么一路上都不提醒我。”
“有句老话讲,孩子犯了癔症梦游,不能随便叫醒,不然会丢了魂儿。”
“我已经不算小孩儿了。”酥饼嘟哝一句,看向这条通道尽头。“所以这是哪儿,咱们还能回得去吗?”
“我在洞口留了标识,要是有人找过来,应是能寻到的。”温槐序垂眸看着地面,“不过,看来被那东西勾来的倒霉客人,并不止你一个。”
祈寒酥撕下一条袖布,裹在一根地上的干树杈上,倒上羊油,制成一个简易的火把,火光照耀下,通道的尽头有一扇四四方方的门。
门前有什么东西反射着光,她走上前捡起来,只见是一面玉佩,她见上面有字,拿给温槐序看了一眼,他便马上认了出来。
“证圣学宫。”
“那是什么地方。”
“翰翁传道的地方,朝廷最大的官塾,也是我想让你去的地方。”
翰翁?
酥饼只在高文跃嘴里听到过这个名称,好像是大夏王朝的万学之祖,看高文跃整日里以什么“翰翁传薪人”为傲的模样,这应该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我账都算不清,读书就算了吧,待在盐江城挺好的。”
“年纪轻轻的,没见过十方胜景,就想着安居一隅,这辈子岂不枉然?”
酥饼张了张口,似乎想反驳点儿什么,可她忽然想起,让她不要留在盐江城的话,她姆姆也说过。
以前一直抗拒,主要还是因为高文跃让她产生了一些反叛心,一想到是要和这个人过一辈子,心上的那个坎儿怎么也过不去。
她沉思间,忽然听见一阵沉闷的“咣当”声从后面传来。
这不妙的动静立即让祈寒酥脸色发白。
“那是什么动静?”
“没什么,可能是这处墓穴的断龙石吧。”温槐序看她一脸迷茫,一脸轻松地解释道,“就是古时候君侯陵墓里封死出口的巨石,防止活祭品逃跑的。”
“啊?”
“不过你不用太担心,修陵墓的工匠以防万一,也通常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他说完,用攥着玉佩的手指了指通道尽头,那里有一扇半开的石门。
显然这面玉佩的主人就在其中。
“火把打亮些,别让这些蛾子靠近你,就不会再迷路了。”
不知道是不是酥饼的错觉,枕仙儿到了这里之后,身影似乎没有在盐江城时那么虚幻了。
她忙不迭地跟上去,钻进石门后,四周陡然寒冷起来,所幸地面逐渐平整,看样子是走入了一个地宫。
不知过了多久,却见目光所及之处,四周霍然变得开阔了起来。
“虚陵就是虚陵,连个机关都没有。”
祈寒酥听见他如是低语着,不禁问道:“怎么感觉……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难道你……”
温槐序刚露出一丝“她终于开窍了”的欣慰之意,便听她剑走偏锋地问道——
“你以前在这儿当过陪葬品吗?”酥饼说道,“我们盐江城人才济济,难保没有几个土夫子,说不定,你就是他们从这里挖出来的。”
温槐序目光幽幽地凝视着她,好半晌,他顺着话头道:
“对对对,我就是个耐不住寂寞的陪葬品。讨好新主人这么久,却急着把我送走,可见是烦了我了。”
“呃……”
“这不是正好,物归原处,你也解脱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酥饼挠着耳根,不自在道,“你只要别总是拿吸我阳气的事儿吓我,我家还是供得起你的,大不了我出去多磨点儿刀养你。”
她是痴愚,又不是白眼狼,枕仙儿帮她不少,供着就供着吧。
说话间,一阵细细的呻丨吟声让祈寒酥回过神来。
二人安静下来,温槐序示意她点燃一侧的灯,一时间,光芒顿时在这洞中漫射开,一丛丛水晶似的冰块满布洞中,一些柱子撑起一个巨大的、如同宫殿一般的墓室。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