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种怪异又黏糊的莫名想法让戚容下意识逃避,他恨不得眼前两个人都立刻消失。
清凉的薄荷在口腔内爆开,舌尖舔过碎成几瓣的糖块,甜津津的唾液滑过喉咙,一点果味被压在舌根下,酸甜得腻人。
沉默了好一会,就在戚容以为戚越会转头离开时,沉寂半晌的少年冷静下来,那双掩在碎发下阴郁的桃花眼直勾勾盯准了他,恶意不加掩饰。
“哥原来是同性恋吗?”
戚容眉心拧了起来,终于抬起了眼。
戚越疯了吧。
第24章
静默半晌,戚容突兀地嗤了一声。
他隔着段距离和戚越对视,嗓音冷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可戚越没理会他的反问,眼神直勾勾地,自顾自又问了一遍:“哥是吗?”
戚容在心底暗骂了一声,将手中的糖盒丢在身后柜台上,铁皮盒子碰撞出一阵令人心悸的脆响,气氛像即将凝固的水泥,焦灼凝滞。
戚越在挑衅他。
前段时间对戚越生病产生的那点不忍烟消云散,戚容终于再次找回了从小到大讨厌他的理由。
就是这种,落在他身上肆无忌惮的,阴沉的视线,宛如跗骨之蛆般甩也甩不掉。
戚容还记得刚来戚家没多久时,戚越就总是这样总跟在他身后,用一种阴沟里老鼠看见奶酪的恶心眼神盯着他,像个见不得光的影子。
后来,他才知道戚越把他当作了同类。
一个同样被戚怀起接回戚家的私生子。
后来,戚越许是知道了他只是戚怀起从孤儿院领回来的,便不再跟着他,但遇上他还是会用那种直勾勾的眼神看他。
那时的戚容什么都不在意,也不在意这个偌大别墅里的一个孩子用什么样的孩子看他,只是本能地讨厌他。
因为那样的眼神,他不是第一次看见。
孤儿院里有一个恶心的胖大叔,也总喜欢用那样的眼神看他和弟弟,每次总会偷偷给他们零食吃,满脸横肉堆起了慈祥的假象,借以掩盖着内里的肮脏下流。
最开始戚越还只敢直勾勾看他,并不敢亲近他,只是有一次,戚容在露台晒太阳,无意撞见戚越被举个家里佣人带来的小孩欺负,他并没有多管闲事的想法,只在离开前对戚越说了一句话。
至于那时到底说了些什么,戚容早已记不清。
只是从那之后,戚越就不再忍受那些针对。
戚容再也没在戚宅内见过别人欺负他,他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些欺负过戚越的小孩的家长全都被解雇了。
是戚裴处理的。
也是自那之后,戚越便开始不管不顾地粘着他,无视他的冷漠以对,每日都凑到他身边喊他哥,后来实在忍不了,戚容还对戚越动过手。
可第二天,戚越还是像往常那样来敲他的房门,小心翼翼问他可不可以一起写作业。
久而久之,戚容就学会了以无视应对戚越的没脸没皮。
只是随着年龄渐长,戚越好像变了,戚容越来越看不透他,也无法再像小时候那样轻易对他动手。
成长过程中,戚容偶尔会怀疑戚越的精神状态,每次,戚越总会笑得灿烂乖巧打消他的顾虑。
可是现在,戚越真的像个疯子。
戚容垂下眼揉了下眉心,火气滞在胸口,无处发泄,憋闷得他心口有些钝痛。
再开口时,他的嗓音是前所未有的冷静:“滚远点,我不想看见你。”
一旁的魏弋察觉到他的状态不对,担忧地想帮他顺气,但手在背上顿了几秒,又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转而给他倒了杯水。
戚容接过水,捧在手心没喝,闭眼吸了口气又呼出。
戚越的声音在这时传来,一贯清润的嗓音低沉着,有些听不出原本的音色:
“不想见我也没关系……大哥让我来喊你们下楼。”
丢下这句话后,戚越终于转身离开了五楼。
又过了会,戚容放下水杯,在原地站了会,一言不发地走向电梯。
魏弋沉默地跟上。
到了餐厅,戚裴和戚越已经入座,戚容的情绪已经在电梯间平静了下来,没什么表情地拉开戚裴对面的椅子坐下,魏弋顺势坐在他了身旁。
戚家的用餐礼仪没有老宅那么繁琐,加之戚怀起不在,今日这顿晚餐除了多了一个魏弋外,就是再普通不过的寻常晚餐,餐桌很安静,偶然响起刀叉碰撞的脆响。
原本还在想大哥为什么非要留魏弋吃饭,如今也没心思再去探究,戚容垂眼切着羊排,机械地进食。
坐在他对面的戚裴抬眼瞥了一眼,又垂下眼,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在楼上一定发生了什么。
视线落在对面青年手边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