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孩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服谁,其中一个皇子失手把人另一个推进湖里了。
种满荷花的水池瞬间漾起大波浪,一层接着一层。波澜推着池水灌进小孩嘴里。
那群皇子像是意识不到有危险,站在池边冷嘲热讽,冷漠地仿佛落水的不是他们的亲兄弟,而是一个素不相识的生人。
“你骗谁呢,额娘说过,这里不深根本不会要人命。”
“你跟你额娘一样喜欢骗人,喜欢偷别人东西。大骗子带出小骗子!这样的人不配待在皇宫!省得碍了皇阿玛的眼!”
“骗子!骗子!”
……
水池不深,到一个成年人腰间的位置。但是对他们这群六岁的小孩来说可就深了,站在池水里几乎没过头顶。
长衡不想闹出人命,而且那还是当今皇上的子嗣,闹大了传出去,万一再扯上他,可是要掉脑袋的。顾不得爹爹的嘱咐,他纵身一跃,跳下墙头,一头扎进池水里,将掉在池水的小孩拉了上来。
“你是谁!谁让你救他的!”
长衡不理他,自顾自救落水的小孩,按出小孩呛进肚里的池水。
那小孩迷迷糊糊挤出一个微笑,伸手要抓长衡,却因没力气抓了个空,气息奄奄:“你是神仙吗……”
长衡心想我要是神仙还用被你阿玛点名来听学吗?早就逍遥快活去了。
听学就算了,还让他摊上这事,真是造孽。
小皇子虚虚抓着长衡的衣角,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那皇子见长衡不理他,气急败坏指着他们道:“竟然敢和我作对!信不信我让额娘把你家满门抄斩!”
“你还是别管我了,他额娘很厉害的……”
他当然知道,这个叫嚣的很厉害的皇子是君齐,他额娘是当今皇上最喜欢的贵妃,至于他救的这个小孩,他还真不知道是哪个妃子的孩子。
长衡沉思片刻,既然这个小孩没生命危险了,那他就听父亲的话少惹是生非,走吧,“那好,我先走了。”
“……”
“今个儿,这里怎么那么热闹啊?”满头珠翠,仪表大方,温婉如柳的女人走了过来。
“额娘!”君齐一路小跑过去。
长衡心道不好,这下想走也走不成了。
“怎么了,煜之。”
“额娘,他们欺负我!”
“……”
怎么看也是他们惨好吧?
温婉的女人脸色一变,长衡就知道连解释都省了,但他还是想解释解释,跪地行礼:“贵妃娘娘金安。我们并没有欺负九阿哥,再者,你看我们这样子,也不像能欺负九阿哥的人。”
他没有把话说的很直接,但明眼人一眼能看出来,谁是被欺负的那个。
但天底下哪有帮理不帮亲的道理,毓贵妃显然要偏心君齐,冷脸反问:“那你的意思就是我孩子骗人了?”
“没有。我只是实话实说。”长衡语气不卑不亢,站起身,跪过的地方留下两团水迹,头发也湿哒哒的黏在额头上,看起来有些狼狈。
“额娘……”君齐这会儿装起来可怜,哪还有方才嚣张的气焰。
毓贵妃揉揉君齐的头,表示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受任何欺负。
“我有说过可以站起来吗?”毓贵妃看清长衡的面容,眸色瞬间变了,轻描淡写道,“既然膝盖那么硬,不如多跪上几个时辰,软软膝盖,以免到时候见了皇上不会行礼,坏了我南陵的规矩。”
长衡认为自己没错,自然不肯跪,垂在身侧的手攥起来,白皙的手背上爆出清晰的脉络。
忍。
爹说过不能惹是生非。
“还不肯跪?跟你爹一样是个硬骨头,”毓贵妃一挥手,两个小太监走到长衡身边,按着长衡的肩膀把人死死按到地上,然后暴力将躺在地上的小皇子拽起来,按到长衡身边同样跪着。
“但有什么用呢?后宫本宫说了算。”毓贵妃脸上挂着得意忘形的笑容,“本宫让你跪着你就不能站着。”
长衡愤怒盯着嚣张的毓贵妃,一遍又一遍默念爹说过的话,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长这么大谁见了他不是恭恭敬敬,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这个毓贵妃和她儿子一样不讲理,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
“怎么,不服本宫?”
长衡没说话,其实这个时候他完全可以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让毓贵妃只惩罚那个小皇子就好,但是他没有,他怕给爹爹和兄长带去不必要的麻烦。朝中本就有很多人忌惮爹爹和兄长手中的权利,他要是出个什么事,肯定会被人拿去大做文章。到时候爹爹和兄长站在朝中下不来台,可就如了那些小人的意。
他不能给爹爹添麻烦。
良久,他沉着气道:“没有,娘娘教训的是。”
毓贵妃交代宫女在这儿守着,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