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哭了。留着眼泪等我死了再哭。”
“呸呸呸,侯爷命大着呢,休要说那些不吉利的话。”
长衡没说话,锐利的目光看向远处,抬头凝思,这枚飞镖飞出的力度并不要人性命,而且尖端还绑着信纸,应该是想传递某种信息,他的人传递信息不用这种方式,传信的人是谁?与救世安的是同一伙人吗?
世安问:“怎么了?”
“无事。”长衡取下纸条,看着信上的内容眸色一凛。
——此局中人非局中人。
拧眉沉思片刻,长衡收起纸条,冲世安说:“过来,交给你办一件事。”
世安凑了过去:“侯爷请说。”-
威严的宫殿前,一条看不清前路的大道。
长故穿着淡金滚边的大红箭袖,头戴缀有蝉形玉石的貂蝉冠,眉目严肃,不怒自威,身旁跟着同样穿着的赵立诚。
“长兄好久不见啊,以为长兄家出了那么大的事,会在家中休息几天呢,没想到这就来上早朝了。果然,还是长兄忧国忧民啊。”赵立诚皮笑肉不笑。
长故抖了抖箭袖:“家事是小,国事为大,不能因小失大。可是——我怎又听闻赵兄家也出事了,听说贵子得了失心疯?这失心疯可不好治啊,疯疯癫癫不识人,丢了心神,没了神智,可是活受罪啊。”
赵立诚神情激动:“胡说!这简直就是胡说!犬子一切都好,到底是什么人传出如此歹毒的话!长兄一向明事理,如今老了,该不会开始轻信 小人的传言吧。”
“是啊,年纪大了,越来越容易相信民间传言了,还请赵兄见谅。常言道,人舌似剑,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赵立诚冷笑一声。
长故说:“赵兄若是没什么事,我便先行一步了。”
长故走后,赵立诚呸了一声,盯着长故的身影恨不得将他盯出个窟窿来。
早朝上的还是那些内容,征收赋税、开疆拓土、抵御蛮夷……老皇帝一直念着长故,所以早朝第一件事破天荒先问了长故的好,询问他的身体有无大碍。提到长劭时欲言又止,满脸痛色,被长故三言两语翻了篇。早朝结束后,张罗了半个月的宴会开始了,皇帝带着一众大臣移驾秋水阁。
秋水阁依山傍水建立,亭阁屹立水中央,檐角如大鹏展翼欲飞,外表低调却不失奢华,内里宽阔可容纳四十人,夏季清爽是个乘凉的好地方,也是历代皇帝常用来举办宴会的地方。
管事的早早备好了船等待皇帝大驾。
此次宴会还有外邦人,为表示友好之意,宴会的规模比以往要大,准备的佳肴也比以往多,船只还没靠近秋水阁,先闻见了美酒香和珍馐香,配上四周的青山绿水,简直让人流连其中。m.sanguwu.com
宴会场从中间分开,皇帝坐在高位,两旁分别坐后宫的妃子、朝中的大臣、阿哥以及外邦人。
宴会开始之前,皇帝看了一眼大臣坐的位置,又想起了长劭,原本那里应该有长将军的一席之位,只可惜……
年事太高,总喜欢怀念一些事。
太监在一旁小声提醒:“皇上,该开始了。”
老皇帝点头,示意开始,说了祝酒词。
说完后,太监宣乐师进来,演奏当朝有名的乐器箜篌。
曲调空灵清越,泠泠鲜明似雪山清泉之声,配之青山绿水,让听者置身桃源之境。
长衡躺在红瓦之上,手里拿着一壶酒,边听边喝,好酒配好景,好景配好乐,实在是美哉。
漆黑的眸色不太清明,有些半醉半醒的感觉,他伸手感到风穿过指缝的感觉,那么的温柔,那么的舒服,他想这样悠哉的生活多一些就好了。
可惜……现在还不行,扳倒君齐之后,才能过想过的生活。
眸色恢复清醒,长衡盘腿坐了起来,望秋水阁的方向,嘴角挂着一丝狡黠的笑,不知道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清泉声下哀痛之声。
哒哒哒——
有人过来了,长衡却没动,依旧坐在那儿喝酒赏景,光听脚步声他就知道来人是谁。
这个地方只有他和君灼知道,除此之外绝无旁人。
这儿是冷宫的屋顶,皇帝不来这边,没有侍卫,也没宫女,只有疯疯癫癫的妃子和青黄不一的杂草。
是宫中最孤寂的地方,也是最安静的地方,长衡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坐在冷宫的房顶上赏景。
皇宫位于京城最好的位置,站在皇宫顶上能把整个京城一收眼底,繁华极了。长衡最喜欢的是夜里的月亮,又大又圆又亮,感觉伸手就可以摸到月亮。
遥不可及却又触手可得。
像极了某种东西。
待到脚步声停止,他问:“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果然在这儿啊。不去,少了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