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屋子应该三年没人住过了,从那时候王家父亲双双自杀、他们的女儿王青薇被孙家收养开始,这里就没有人居住了。”方良兴用手指摸了一下木门,粘下来一层灰尘。
“三年前么,你说他们活着好好的,为什么要自杀呢?”
“我只听说,他们夫妇两个都很懒,不到田里干活,总是四处借钱,或是没钱还债就自杀了吧,人死了也就不用还了。”
“那是多么可悲的人生啊,每天混吃等死,光想着不劳而获,等活够了就自杀,把孩子孤零零地留在人世间。”
“我只是猜测可能是还不上债,或许是其他原因吧,反正结果是自杀了。”
同样是三年前,自杀的还有另外一个人,那就是邱洹的父亲,在大年夜自杀,至今仍然不知道是味什么。
“你们是什么人?”从屋里传出来的声音惊到了邱洹二人,从窗户的破洞中,能看见一个圆圆的眼球,以及周围褶皱的皮肤。
本来伏在窗边向里看的方良兴被这个面庞吓得倒退了几步,身子躲到邱洹后面。
“这是王家的宅邸,你为何在别人的屋里?”邱洹问道。
那小半张面庞向屋内隐去,随后推开了木门,从黑暗中走出来,这是一位很大年纪的老者,起码有七十岁朝上,纯白而干枯的长髯垂在胸口,光秃的头顶从前额往后脑勺纹了一串文字,深陷的眼眶让他看起来不像当地的居民。
“王家的人,又没有死光,住在自己家里,也不是很奇怪吧,倒是你们两个,面生得很,不像是村里面的人。”
“你才是面生的那个吧,我们两个从出生就在村子里了,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你,你要是不能说出来自己是谁,我们就叫大人把你抓起来。”
“真是有意思的孩子,就是不太懂礼数,家里人没教过你如何与长辈对话吗?”老者语罢,已是回屋关门。
“爷爷,我想请问你有没有看见一只猫,黑色的,体型不是很大的……”方良兴跟了上去,但还是被关在了门外。
“你比那个小子还要懂事一点儿,但是,我这里没有你说的那种猫。”
“没关系的,您好好休息。”
“喂,我们还没有问清他是谁,就这么让他走了吗?”邱洹一脚踢在门上,随后又连踢了好几脚,被方良兴一把拉住。
“也许人家就是王家的人呢,而且又那么大岁数了,我们别和他计较了。”
等候了半刻钟,屋里仍然没有什么回应,邱洹的气也消了一半了,二人就直接下山去了。
隔着门缝看到了两个毛头小子下山,老者洋溢着喜悦的笑容,搓着手兴奋地掀开卧房角落里的木板,底下有通往地下的木楼梯,老者一级一级地向下走,双手仍然搓得兴奋。
地下有小室,只放了一张桌子,和几个木箱,一把椅子,老者点上桌子上的煤油灯,小室被照的透亮,桌上有好几张类似画作的手稿,一张叠着一张,墙壁上,有四根绳子一根拉住一只爪子,脖子还被铁圈圈住定在墙上。
这墙上正是一只黑猫,在痛苦地挣扎,绳子的张力让它感觉自己要被五马分尸了。
“真是只让人喜爱的猫啊。”老者从工作桌的抽屉中拿出来一个木盒,其中有几个丹丸挤在一起,从中拿出来一颗,把其余的放回抽屉。
这颗丹丸不大,表面看上去有些像红土的颜色,丸顶有一圈浅浅的白色纹路。
“这个就给你尝尝吧。”老者一手拉下来黑猫的下颚,领一只手把丹丸塞进了它的嘴里,囫囵吞下去。
刚才还挣扎的黑猫先是平静了几秒钟,然后痛苦地叫着,比之前更加用力地挣扎,绳子跟随它的四肢抖动,这根本就不是一只猫的身体拥有的力量。
老者赶紧拿起了工作桌上的笔记本,刚记录两行字,黑猫突然不动了,嘴角、耳朵和肛门同时流血,一命呜呼。
“啧啧,看来还是有些问题需要处理啊,还是换个其他试验品好了。”老者放下笔和本子,熄了煤油灯,地下室重新归于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