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鸟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在睁开眼睛以来的短短时间里,吉野顺平就已经目睹了橄榄枝仿佛海蛇一样绞杀了数只长相恐怖的怪物,还没有正式进入咒术师世界的少年声音开始颤抖。
“只是一些不入流的家伙,不必担心。”
转过头去确认被自己用橄榄枝保护起来的吉野凪仍在熟睡,白鸟转过头,抛了抛手里干瘪丑陋的手指:“是被这个东西吸引来的,不过时间越长,就越有可能会吸引来更强大的东西。”
“但估计到了明早,窗应该也就会发现这边的咒力波动了。”
“这是…手指?”
仔细分辨着特级咒灵手中的东西,吉野顺平恍惚着回过神,目光在公寓里迅速寻找着:“对了,妈妈呢?她应该看不见这些,但是这也太多了。”
“不用担心,”像是一个球体一样,包裹着餐桌和趴在餐桌上的女性的橄榄枝们让开一道空隙,让少年能够看到睡颜安详的母亲,和她面前桌上的红色花朵。
“吉野同学的妈妈是普通人,不应该被牵扯进来,所以我让她先睡了。”
使用了自己在眼眶里存储的花御的花朵,白鸟将食指摆在唇前,示意少年的声音压低一点,希望吉野顺平能更冷静一些,听自己说明情况。
“接下来的事情,就算很惊讶,我也希望吉野同学可以好好听我说完。”
……
“不可能!真人先生不可能会这样!”
就像白鸟预计的那样,听到自己简短的情况说明,内向的少年第一反应就是否认:“真人先生从来都没有表现出恶意…”
这样说着,吉野顺平脑海中突然闪过在下水道里看到的那些已经失去原来形状的人类,于是声音戛然而止。
我和那些人,会有什么不同吗?
一个令人恐慌的想法在心头升起,少年猛得摇动脑袋,希望能把这个想法从大脑中赶出去。
“吉野同学,”看到吉野顺平有些自欺欺人的表现,白鸟的声音略微降了几度,平时克制很好的咒力向外释放了一个瞬间又很快收回。
“虽然我的恶意不指向你,但是你要清楚一件事情。”
“咒灵诞生于人类的负面情绪,千百人糟糕的一面汇聚而出的,绝对不会是什么长腿叔叔之类的好心人。”
在那一个瞬间里,几乎要以为自己正在直视深渊,吉野顺平屏住呼吸,直到整张脸都涨的通红,才开始大口喘气。
“呼…呼…”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面前很好说话的特级咒灵。
吉野顺平抬起头,看到白鸟灰白的皮肤和在逆光下越发深邃的绿色眼睛,第一次意识到在这副温和人类皮囊下隐藏的,是与人类截然不同的,以负面情绪为食的怪物。
“不过语言的确是苍白的,”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为什么面前的少年不愿意面对真人的本性,白鸟想了想,向少年伸出手。
看着修长灰白的手指,吉野顺平下意识向后缩了缩,听到白鸟的声音。
“把手给我。”
吉野顺平知道自己恐怕不能拒绝,于是有些颤抖地将手指搭在咒灵的手上。
好冰,比起人类,恐怕更接近停尸房里的尸体。
少年恐惧地想着。
当他真正意识到特级咒灵与人类之间的巨大鸿沟时,先前忽略掉的那些异样的细节,就开始争先恐后地在脑内回放。
将一直戴在头上的橄榄枝花环取下,白鸟拉着吉野顺平的手指,慢慢的插入了自己另一边仿佛漩涡那样永恒旋转着的眼睛当中。
或者说是眼眶会更贴切一些,吉野顺平感觉指尖没有触碰到任何阻力,只是能感觉到一股陌生的咒力,顺着手指流向了自己的眼睛。
“我会把我之前看到的东西复现给你,”白鸟这边眼睛本来的作用是[记录],此刻想要分享给别人,就只能是用这种看起来有些惊悚的办法。
“也许亲眼看过之后,你才会愿意相信吧。”——
吉野顺平感觉自己似乎进入了一个很奇妙的视角。
少年“看”到了不起眼的咒灵是怎样从门窗的缝隙钻进家里,吐出那个被封印包裹着的不详存在,又用陌生的男性声音,以及熟悉的真人先生的声音与白鸟先生对话。
他听到了真人语气愉快地期待着自己的死亡。
吉野顺平的瞳孔猛地缩紧,像是触电一样挣扎着收回手,将自己缩成一团。
“为什么…会是这样?”
想起过去一段时间里,自己从真人身上汲取到的面对世界的勇气,吉野顺平就感觉似乎自己的一部分正在破碎。
“思考这些是没有意义的,”说教的道理,白鸟诞生之初在图书馆里就阅读了许多,但他却并不喜欢用道理来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