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强凌弱是不对的,这种暴行是不对的,这样的道理谁都会说,但如果讲道理就有用,白鸟就不会诞生在这个世界上。
比起道理,白鸟更愿意去做点什么——这样终归会更容易看到效果。
“吉野同学,你有想好要怎么做吗?”
特级咒灵手里拿着宿傩的手指,像是逗狗一样,递到一只低级咒灵的嘴边又挪开,在对方失去耐心张开嘴巴的瞬间用橄榄枝将其拖走:“天亮之后,所有人都会发现这里的情况——无论是咒术界的窗还是真人他们。”
“破坏了他们的计划,我并不害怕报复,但是你要怎么办呢?”
白鸟的话像是一把锤子,将吉野顺平从被欺骗的痛苦当中狠狠锤醒。
少年抬起头,眼中带着淡淡的祈求,想要抓住救命稻草:“白鸟先生,你保护了我和妈妈,我应该是可以信任你的吧,现在我究竟应该怎么办呢?”
“给你一个忠告,你现在已经是一名咒术师,作为咒术师,不要信任咒灵。”
虽然这样说着,可是看到吉野顺平眼睛里期冀的光芒暗淡下来的样子,白鸟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心。
“你要学会信任自己的力量,”叹了口气,白鸟揉了揉少年小动物一样毛茸茸的脑袋:“但是在你成长起来之前,还有可靠的大人可以信任。”
“吉野同学,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手机吗?”
特级咒灵的手指仍然是冰冷的,但是在冰冷的接触里,吉野顺平又汲取到一些勇气。
“好的,白鸟先生。”
少年将手机递给特级咒灵,看到对方在键盘上按下一串陌生的数字。
白鸟先生是要联系谁呢?
疑惑的心情在心底闪过,吉野顺平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将遮住半边脸的刘海向后梳了过去。
吉野顺平,要镇定,打起精神来。
白鸟先生应该是愿意帮助自己的,之前在面对真人先生…真人的时候,他提醒过自己很多回,还不到绝望的时候,现在绝对不能丧气。
表情变得坚定起来的少年转过头看向被保护着的母亲,身后浮现出半透明的巨大水母。
“淀月,保护好妈妈。”
等待着电话的接通,白鸟发现吉野顺平终于打起了精神,眼底也多了几分笑意。
年轻的咒术师终究要学会用自己的力量去面对这些,而能为他提供所需的教导的人,特级咒灵心底只有一个名字。
“嗨!这里是麻辣教师五条悟!请问你是哪位?”
电话那边富有活力的声音响起,让特级咒灵联想到自己所熟知的那位六眼神子,于是一时间来不及将笑意全部收拢,也带进了说话的声音里。
“五条老师您好,我是白鸟。”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钟,五条悟压低了声线,却没有挂断电话:“现在居然连咒灵都学会打电话了吗?可真是了不起。”
“所以你有什么事情?自称是我可爱学生的哥哥的特级咒灵先生。”
“我决定跳反了。”
白鸟字正腔圆,一本正经地说到:“果然我还是觉得咒术师更好相处一点,所以想加入你们那边,作为诚意,我这里有一根两面宿傩的手指,和一个秘密。”
“与夏油杰相关的秘密。”
大洋彼岸,五条悟抬起头,炙热的阳光被特制的眼罩所阻挡,但热度却仍然为最强的咒术师所感知。
五条悟来到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是准备像过去处理掉天逆鉾那样,处理掉自己手中的黑绳——作为日本咒术界的定海神针,五条悟和总监部在这件事情上都达成了共识。
他必须是没有破绽的最强,所以这些可能对他存在克制的咒具,都要被销毁。
这可真是有意思。
暂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五条悟随意靠在一棵树上,眼罩下的苍天之瞳里流淌着冰冷的光彩。
一个特级咒灵,给当世最强的特级咒术师打电话投诚,而且还知道很多东西。
在墓园遇到过白鸟之后,五条悟将信将疑地用六眼认真扫描了好友的安眠之地,咒力的流向似乎没什么问题。
但这种没问题本身就足够不对劲——为了避免被诅咒师发现好友的墓地,五条悟特意选在了一个满是普通人的公墓里,周围的一切咒力残秽都凌乱不堪。
只有自己面前是稳定而整齐的,就好像被刻意布置过,只是布置的人有点用力过猛。
五条悟用迁坟的借口找人挖开了墓地,躺在棺材里的,只有一个散发着夏油杰咒力残秽的布偶。
六眼操使闻到了阴谋的味道,却抓不到头绪。
直觉告诉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必须抓到那只奇怪的特级咒灵,可是对方相当狡猾,又或者说相当熟悉自己的思维方式,从墓地消失之后,就变得悄无声息。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