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羽箭突然破空而来,射穿窗纸,擦着二人发丝而过,正中身后木墙,箭矢全部没入其中。
门外,厮杀之声渐起。
张次公刘陵神色同时变幻,浑身警戒,一边防备敌袭一边上前打开房门。
院中是一片混乱之景。她带来的人以及张次公的人手与朝廷兵马打成一团,而战局正中,冠军侯霍去病一人一枪伫立其间。
他嘴唇勾起:“猜到翁主身后必有军中之人,不想竟是张将军。”
一句话几乎等同直接定了张次公的罪。张次公身形下意识晃荡了一下,神色瞬间煞白。
霍去病的目光却已经从他身上移开,看向刘陵:“翁主警觉,反应很快,我若晚来一步,只怕你们已经在长安闹出乱子了,到时我可没法跟陛下交待。”
“晚来一步?”刘陵对这话不以为然,轻轻瞄了张次公一眼,轻嗤道,“冠军侯难道不是跟着我来的,就为了看看与我勾结的军中人是谁?”
霍去病眉眼飞扬,笑而不语。
刘陵便知自己猜对了,原是她早就入了套。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好说了,直接战吧。她抽出长剑,跃身而上。
霍去病长枪迎上,兵刃相接,在空中迸溅出火花来。
只一招,刘陵已觉虎口生疼,而霍去病亦知对面非是花拳绣腿,但不足为据。两人再战,前头几招还好,到得七八招上,刘陵便有些吃力。
她冲张次公大呵:“蠢货,还不来帮忙,你是想站着等死吗!”
对上霍去病,她毫无胜算,可束手就擒不是她的风格。
霍去病听到这话,眼睛都没抬,一边长枪横档,将刘陵击退数步,一边用脚尖挑起地上被杀之人掉落的兵器,单手接住,立时扔出。
刀刃直朝张次公而去,张次公大骇,猛然惊醒,侧身躲过,好似终于回过神来一般,回屋取了兵器加入战局。
一样是长枪,对战霍去病的长枪,比刘陵手中重剑要有利得多。
尤其刘陵即便身手不错,也是相对其他非军中人士而言,与几度在战场与匈奴这等强敌厮杀过的将领对比,自是比不得的。
张次公一来,刘陵顿觉卸了大半压力。
她闪身退到外围,将战局中心交给张次公,而自己则负责见缝插针,力求让霍去病防不胜防,疲于应付。
张次公也没有让她失望,即便是被逼出手,也拿出了自己的实力,两人配合,一时也算与霍去病打了个敌我难分。
可很快刘陵便发现,所谓的敌我难分,于她们而言是拼尽全力,于霍去病而言却是游刃有余。他未出全力。
刘陵很是惊讶,对冠军侯之名也有了更深的认知。
更明白再这般下去,她们撑不了多久。
刘陵当机立断,对空高喊:“雷被,还不出来!”
无人应答。
刘陵冷哼:“我知道你跟着我。你再不出手,我就要死了。你真要眼睁睁看着我死而袖手旁观吗?
“雷被,对淮南实情隐而不报,甚至手握淮南密信藏而不交,此罪与谋反有什么区别?”
是的,这两项已等同谋反,一律按谋反论处。
“雷被,从你答应帮我隐瞒淮南秘密之时,你就已经是我的同谋了。不,更准确地说,从你帮我设局杀夫,或是更早一点,自投身淮南门下之日起,你就与淮南一体了。
“当初被刘迁追杀,面圣时全盘托出是你唯一的机会,可你已经错失了。如今就算不出手,结局也一样。雷被,你还有什么好犹豫!”
与张次公一样,雷被亦无退路可言。
话音落,雷被自墙头飞入,长剑直奔霍去病后脑。
霍去病当下腾空跃起,压下张次公与刘陵的兵刃,长枪横扫将二人逼退丈余,然后一记利落的回马枪,锵,与雷被长剑相撞,火花四射。
赵破奴自院外杀进来:“末将来助你!”
“不必。刘陵召集人手需要时间,看在场的数目,只怕她们还有些人没到。
“这边厮杀动静很大,她在京中的钉子只需听到动静,不论是否接到召唤,必然会赶来查看,支援主子。
“看好宅子,只许进不许出。但凡来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霍去病勾唇看向三人:“至于他们,我应付得了。正好领略一下淮南第一剑客的本事。”
赵破奴领命。
刘陵脸色微变。怪道刚才游刃有余却不用全力,合着是想用她来引出所有人。
不过不重要了。她本就是集结全部力量做的最后一击。所以无所谓,战便是。
三人同时出手,三个方向进行夹击。
霍去病迅速挥动长枪,将之以自己为中心舞成圆环,三面攻敌,一个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