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谷有功夫在身,顺势在地上滚了两圈,勉强泄了大半力道,支撑着爬起来。见马上空空如也,她没了顾忌,眸中寒光一闪,自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再度跃身而上。
这回没了扯后腿的,盛谷顺利许多,为保周全,也不必勒停了,直接将匕首刺入马脖,立刻跳马,如先前一般朝草地一滚,安全落地。
与此同时,马匹轰然倒下,脖颈鲜血直流,口中还有白色泡沫溢出。
危险去除,刘据自亭中而出,走到落马之人身边,微微一怔。竟真是盖侯王信之子王充耳。
但见他浑身多出擦伤,没有盛谷那样的身手泄去力道,还好巧不巧脑袋撞在石头上,鲜血已渗出大片,面色惨白,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
刘据睁大眼睛,错愕不已。
不是吧不是吧。他都好些时日没让左监说案卷故事,更没接触过刑狱卷宗了,怎么还会遇上这种事。
转念一想,不对不对。不一定是他。那什么吸引力法则和所谓凶案体质针对的都是案子。可谁说这就一定是案子而不是意外?
刘据下意识将目光缓缓转向石邑。
是阿姐吧。阿姐不也有那奇奇怪怪的体质?弹幕怎么说来着,这叫天选狗仔新闻人。
对八卦新闻之类的东西有着特别的天赋,每次都能打听到一手消息。那么这回直接撞上新闻现场,也很合理吧。
嗯,是的。一定是阿姐,绝对是阿姐。
甩锅甩锅,必须甩锅。
石邑:……你礼貌吗?
第 46 章
建章宫。
上方刘彻铁青着脸, 面沉如水。下首刘据老老实实跪着,心头惴惴。
“为何去那等偏僻之处?”
“为何不带侍卫?”
严词厉色,声音冷沉。
刘据心尖颤了颤, 满脑子都是。
怎么办,怎么办。现在怎么办啊。我要怎么回。
望远镜肯定是不能说的。这一说岂不罪责更大?毕竟那是父皇三令五申不许碰不许提的至高机密。
“我……我……”
刘据支支吾吾, 苦思冥想半天都没找到合适的理由。
刘彻轻呵一声:“既不肯说就继续跪着吧。”
转头处理政务, 一个眼神都不再给予。
刘据:……
低头绞着手指, 不知所措, 还有点委屈想哭。
有内侍来报:张汤求见。
刘彻言准,张汤入内,第一眼就见到跪着的刘据,略微顿了下转瞬恢复如常,只当没瞧见, 上前面见帝王。
刘彻开口:“可查过了, 王充耳的马为何会失控,是意外,还是人为?”
意外还是人为?
刘据神色一动。
不错, 这个得弄清楚。这关系到他是不是真被那什么鬼的吸引力法则和凶案体质缠上了。于是竖起耳朵仔细听。
张汤躬身道:“时间尚短, 具体如何尚未查清, 但臣让仵作验过马匹, 发现马儿曾食用过醉马草。”
刘据疑惑:醉马草?什么东西?
心念刚起,张汤已经开口解释:“醉马草全株有毒,毒性对马匹最甚,其次为牛羊。轻则致疾, 重则致死。
“醉马草如其名, 中此草的牲畜,宛若醉酒。或不能起立, 呈沉睡之态;或狂躁不安,状似疯癫。量少时多为前者,量大时多为后者,还会伴有腹中绞痛等苦楚,煎熬难耐。”
刘据拼命点头:“对对对。那匹马就是后者。而且观它当时情形,声嘶力竭,悲鸣哀嚎,确实仿佛十分难受。症状全都能对上。”
话音毕,张汤顿住。刘彻眼神扫过来:“你倒是听得认真,要不要朕再给你搬个椅子,让你听得舒服些?”
刘据:!!!
身子一抖,立刻低下头,重新端端正正跪好,抿紧双唇,再不敢言。
心中懊恼不已。
啊啊啊,要死了,他怎么忘了还在受罚,顺嘴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刘彻一声轻哼,转头看向张汤。
他素来尚武,骑射属武艺中最寻常的项目,加之于战事而言,战马十分紧要。因而对于醉马草,相比刘据的一无所知,刘彻是稍有了解的。
“据朕所知,醉马草如人一般,颇有些跋扈性子,十分维护自身领地。生长四周,难有其他野草存活。”
张汤恭敬回答:“是。上林苑的地界虽能长醉马草,但并非其最佳生长之地。
“尤其此乃皇家苑囿,更是陛下闲暇时常来跑马狩猎游玩之所,还养了一群马在里头,不但有精心照料的马奴,还有诸多戍卫并定期巡察林中草木的人员。
“若苑内长有醉马草,不会无人察觉,亦不会从未